昭平回看道士,见他飒然挺立,丝毫不畏生死,心中敬佩,就说:“道长是来帮你们解灾的。”
“胡扯!”庙公不信,又瞧了瞧俊霖,一声冷嘿:“他能解什么灾,顶多装神欺鬼,骗些钱财,哪里来的真本事?”
昭平跳身上去,挽着庙公的胳膊撒娇:“叔公,话可不能这么说,海水不可斗量,秤砣虽小压千斤。是骡是马,拿出来遛遛不就清楚了么?”
“可是他……”本想说这人的本事早已见识过,并无甚特别之处,但联想到“海水”二字,念起螭吻的话。倘若这道士真有什么本事可以对付他,倒也未曾不可,若是欺人,届时再将他抓起来送交九公子不迟,多派些人监视,谅他也逃不出这山子村。
想到这里,正要说词,却见道士气怒汹汹忿言:“既然庙公不相信我,那贫道就此告辞!”说时转身,他要走,并非庙公不信他,而是昭平那句“是骡是马,拿出来遛遛”,居然把他比作畜生,实在可气。
没错,他是爱钱;为了钱,甚至什么事都可以去做,但是有一点不行,拿他比作畜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就算骂自己卑鄙、下流、无耻,他都可以无动于衷,但比作畜生,胸中莫名燃起一股怒气,要么发泄出来,要么爆炸。
听他说要走,昭平急了,过去拦他:“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守信用,说好的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你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我……”俊霖苦涩,看了看她,又向庙公望去一眼。
昭平意会,回劝庙祝:“叔公啊,我好不容易说动他,他才愿意跟我来这里一趟,您怎么可以赶人呢?这里没他,真的不行啊?”
“本……”庙祝正欲开口,又被岑溪打断了,他抢说:“大小姐,既然道长不愿意帮忙,那我们又何必勉强人家呢?”
“你说什么?”昭平凤目回横,闪着异光。
岑溪一怯,垂下头去。
俊霖心觉奇怪,忖想:“岑溪不是写信叫我回来帮忙的吗?为何却急着催我离开?”他委实想不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信是岑溪写得不错,但信上的内容并不是叫道长回山子村,而是告诉他,龙王的儿子正在找他,提醒他要小心。哪知信鸽被昭平吃了,信自然遭其遗弃,但鸽子记得前因,只把山子村情形一说,并没有告诉道士,岑溪不让他回来冒险。俊霖不知真情,在昭平的软硬兼逼之下,就算不愿去,也只得乖乖跟随。
二人突然出现,着实令岑溪吃了一惊,不过心中既喜且忧,喜者,道长是个重情义之人;忧者,怕他不是螭吻之敌,白白送了性命。
旁观者清,又见庙公不喜道长的存在,欲拿他沉海抵灾,岑溪这才损言,形容他是个小气之人,希望道长能离开村子。
这一下,村民可就不乐意了,纷纷嚷开:“岑溪,你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一直在帮道士说话。我看,该沉海的人,是你!”“不错,不错!庙公,快下令吧,岑溪违反乡规,屡助外人,理当接受惩罚。”
“这……”庙公为难了,看了看村民,一副汹涌的样子,这个命令实在难下。
眼见群情汹涌,老庙公苦思难断,俊霖抢上前去,把个岑溪拉往身后保护,对众说道:“有什么事,都冲我来,这与岑溪无关。”岑溪不禁动容,落泪催:“道长,你快走,不用管我。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寻常之人,但那九公子法力高强,你还是暂时避一避吧,在太阳落山之前,一定……一定要离开这里。”
“岑溪!”村民怒喝,“你当真反了,还在帮道士脱罪!”村民你一句,我一句痛骂岑溪吃里爬外,口水多得都可以淹死人了,争先拥上,要捉拿岑溪和道士治罪,一块沉海,期望九公子赎罪。
二人身子摇晃,被村民拉扯得左右不稳,好便是两块鱼肉,在砧板上,任渔夫宰割。
昭平在一旁瞧得焦急,过去相劝庙祝:“叔公啊,您就给侄孙女一个面子,让道长他试一试行不行,倘若对付不了螭吻,届时再治罪不迟?”庙祝好生烦闷,民意难违,总不能为了一个道士,得罪一村的村民吧,那多划不来。
俊霖暗暗运气,幸好他这时体内真气充足,运到一半,却又迟疑了,这里的都是些善良百姓,用法力对付他们,是不是有点不该。就在这么一会迟疑,不知是谁一拳打来。好在他脑袋灵光,闪避得宜,就在侧身的那一刻,蓦听砰的一声响亮,拳头打着了别人。
原来自己护岑溪在身后,一时躲闪忘记拉他,倒让他替自己挨了这一拳。牙齿咬响,回头一横,却见一个年轻人长得不怎么样,嘴角下生有一颗黑痣,有黄豆那么大小,眉毛挑起,眼闪凶光,着一件短衫,手刚抽了回来,不由一怒,问:“你为什么乱打人?”
那人嘿嘿一笑,说:“大爷我高兴!”
“好!”俊霖气氛点了点头,拉起袖子,卷上臂间招手:“来来来,道爷陪你玩玩!”摆开架势,左近三步,右幌三步。
那人不解:“怎么个玩法?”俊霖道:“很简单,只要你能把贫道打趴下,贫道任你们处置。”那人冷笑:“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俊霖一顿,“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那人住口,道士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若他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自己办不到,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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