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赵密疑惑,“大皇兄你也知道,我读书少。你说明白一些,陈攸宁怎么就不能当七皇婶了?”
赵宸不语。
赵密锲而不舍地又问了一遍,“陈攸宁怎么就不能当七皇婶了?”
话说完,他莫名觉得别扭。
自己上赶着让那胖丫头当皇婶不成?
三皇子赵寅站在窗前,自从知道陈攸宁的身份他就一直打量着她。
这个圆润娇憨的小女子,他怎么也无法将她和陷害韩清婉的陈攸宁联系到一起。
可是韩清婉明显很怕她的那些举动,又不似作伪。
韩攸宁对埋头吃点心誓要将十两银子吃回本的赵湘儿说道,“既然来了,咱去看看那些头面?”
赵湘儿嘴里塞满了点心,瞪大眼睛道,“我可没那么多银子!我总共带了二十两银票,已经花了十两,身上只剩十两了,只够给你买样银饰。”
韩攸宁眨眨眼,“不怕,我有。”
赵湘儿羡慕地叹了口气,“有钱人真好啊!我就不明白那些瞧不起商人的,当个富家女多好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起身往台子那边走,“你自己慢慢看,我转着圈多走走,一会还能多吃些。”
韩攸宁应了下。
台子上围满了夫人小姐,都聚精会神看着琉璃匣子里的头面,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她们身后的仆妇也忙碌地跑上跑下,应是跟楼上的男主子传递消息。还有的小厮应是回府取银票了,满头大汗地赶了回来。
这么多珍品一下子放出来,还是很震撼的。
这些头面件件造型惊艳,用料贵重挑剔到极致,做工也极为精湛,一看就不是京城这边的工艺。
这等宝贝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喜欢在庆春楼逛的,非富即贵,都是见多识广的识货之人。她们个个摩拳擦掌,打算将自己选中的头面收入囊中。
虽说唱卖还没开始,但是大家心里大概已经猜到宝贝定然会被推到一个高价了。
有人感叹,“也不知这卖家是何等人物,竟有这么多好东西。”
“想必是哪家世家贵族,府里遇到难事了要用银子,否则谁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卖了。”
“是啊,这可都是可以留着传家的宝贝。儿子提亲若是放上这么一件纳采礼那是门面,女儿出嫁放上这么一件那是底气。”
赵湘儿兴致缺缺地转圈走着,夫人们的议论声听到她的耳中,不由得又感叹有钱真好。
她瞥了眼几案上的头面,看着就跟包浆了似的,有什么好的。
慢慢地,她神色认真起来,靠近几案仔细端详。
她似乎是见过。
她连看了几件之后,问身后一个伙计,“这些头面是谁在卖?”
这里的伙计都有一手认人的好本事,来过这里一次的贵客他们便都记住了。像赵湘儿这种来一次能吃好几碟点心的,更是无人不识。
他拱手道,“回县主,卖家不欲表露身份,小的也不清楚。”
赵湘儿脸上闪过狡黠,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戴着幕离的韩清婉身上。
她幸灾乐祸道,“你不清楚,我却清楚。”
其中几件头面她见韩清婉戴过,还曾取笑她装扮得老气,那之后就没见她戴了。
她对着韩清婉的方向高声喊道,“韩大小姐,来都来了,还遮着掩着作甚?”
沉浸在精致头面中的夫人小姐循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着红色锦裙的女子叉腰站着,脸上带着坏笑。
京城圈的闺秀大都认得她,赵湘儿。
有个妇人走了过来,“湘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庆春楼可不兴高声喧哗。”
“王婶,这些头面我认得。”赵湘儿指了指韩清婉的方向,“都是定国公府韩大小姐的。”
“什么?韩大小姐?”
大堂里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往韩清婉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到她那身打扮,捂得严严实实,不由得摇头叹息。
名声从天上掉到地上,的确是没脸见人了。凤凰落架不如鸡啊。
有那不明所以的,问道,“这么好的头面,韩大小姐为何要卖了,她还能缺银子了不成?”
“在菊花宴上逞强了呗!人家陈家小姐给边疆捐银五万两,她非要压过人家。”
“哎呀,这些头面可不止五万两银子,那倒的确是压得过了。”
韩清婉被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夫人小姐盯着窃窃私语,脸色难看。
她心一横,将幕离和面纱摘了下来,再戴着就更是笑话了。
她仪态端庄、坦然自若地起身走到台子旁,冲大家笑了笑,“各位夫人小姐有礼。大伯父一向教导小女低调行事,我原不想将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悄悄把头面卖了去买粮食就是。”
她提到定国公,又似乎很得定国公看重,大家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即便她们大多数人的门第都比定国公府要高,可那都是虚的,权势却不如定国公大。
虽说韩清婉是被迫卖头面,可这是捐给边关,也算得上是做好事。如今边关大捷,定国公凯旋在即,正得帝心的时候,谁也不会这个时候去得罪他。
可似乎就有不怕得罪定国公的,赵湘儿走到韩清婉身边,“怕丢脸就是怕丢脸,偏要说那么好听。不是说卖头面时跟我打个招呼吗?若不是我刚好来庆春楼,怕要错过好戏了!”
韩清婉维持着温婉从容,“县主见谅。我今日出来的仓促,便忘了知会县主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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