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师弟此来,是利我还是攻我啊?”
“当然有利于你了!”吕不韦一扳脸。“现帐内已无外人,你当请我喝上一口吧!连夜赶往阵前,师弟我是疲惫不愖啊!没想到你还如此不仗义。”他抓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想想当初在云梦山,尽管我购得一些薄菜,亦不曾差你酒喝吧!”
白起笑了。“就你算得细,竟拿十年老帐来算计我。”
“为商之道吗!”吕不韦大笑起来。“师兄可曾记得,吕品当年曾说,有如此之师兄弟,焉有他日不富之理!”
“可我白起并未帮上师弟!”
“差矣!吕品就是得乐毅师兄厚赠奇书,才于赵国富裕起来。现在想来,那赵王定是因白师兄为敌之大将,故要知已知彼,方出大价买得,如此,师弟怎么能不感谢师兄!”
“哈哈!师弟是将众师兄所传之书卖于赵王了,难怪赵王派赵括为将,实则是看了你我都熟记的《文始真经》了。看来赵王有意要顺应大道,做个贤德兵败的大王了!哈哈哈。”白起大笑着。
“要说顺应大道,还得说燕王。”吕不韦笑道。“燕王看天下如此,问道乐师兄,你猜乐师兄怎么答付?”
“噢?燕王去请乐师兄了?他不会再领兵与我对抗吧?”白起收住笑声,盯着吕不韦。
吕不韦故意佯装心不在焉,却将信息传递给了白起。见他已经来了兴趣,便正经说道:“乐师兄就在东裕村,咫尺先生,当得先生神算。他对燕王说,小溪终归大海,天下一统已成,何必再强逆之。既使有强人硬逆,无非迟些时日,难改天道。于是燕王不再征丁抓兵,而是遣散众多兵士,回乡耕种,他则等待秦军到时,便降服称臣。一则保燕国百姓免遭生灵涂炭,二则落得王室生息有后。你想,这等大计,难道仅是师兄所为吗?”
“如此说来,定有先生之意了!”
“那是自然!”吕不韦点点头。“师兄可知,乐师兄帮我逃离赵国时,叮嘱我何言吗?”
白起一邹眉。“当是尽心安国君了,他日安国君必成王位,你亦好弄得官爵吗!”白起有些不屑。
“又差矣!”吕不韦放慢语速,压低声音。“乐师兄叮嘱我,如有机会当劝白师兄两件事。第一,他生性直爽,义气用事,万不可功高居傲或妄想称大。他已青史留名,应当有忠义在身,福及子孙。第二,他不知激流勇退,适可而止,他日恐难全身而终。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功高盖主,主何其自大!主何能容自大之臣,前有公孙鞅师兄为签啊!”
“这…”白起犹豫起来。
“你可知张仪师兄为何带你长男去云梦山吗?”
“乐师兄授业于他吗!”
“又差矣!”吕不韦摇摇头。“你虽已成列国战神,却没学好先生之精髓啊!”
“何出此言?难道还有细委?”
“当然,此则先生对你师徒之情啊!先生怕你日后不能知难而退,落得家破人亡,便暗示乐师兄将你长男接走,先生无数次感慨珠儿之父,名将吴起啊!”
“先生如此待我,白起有愧啊!”白起跪向云梦山,眼中含泪。
“师兄何必自责?”吕不韦扶起白起。“先生已满意你的功绩,虽有杀伐,可亦是身不由己,想想,哪代忠良不承受常人难以承受之痛苦,师兄能外呼?”
“依师弟所言,师兄当听命于安国君了?”
“大王他日驾崩,传位于谁?能否传于外姓?”
“当然不能!定是太子安国君了。”
“安国君当秦王,你拜与不拜?”
“当拜!”
“如此说来,你该知如何了。要放下功高自傲之嫌,否则,日后师兄如何让人家放心!”
“可我倒怕杀那四十万赵俘的罪名了!”白起皱着眉。“四十万啊!”
“师弟敬赠一言,明日师兄可在安国君在场时下此命令,御使会妙笔生辉的!”
白起无奈地点点头。“今日我可没理安国君啊!他会不会…”
“嗨!你当知道该怎么做。”吕不韦笑道。“他现在还得罪不起你,没你武安君支持,他日能顺利继承王位吗?你只要一壶美酒,一声失敬,中间有我,你二人便可从释前嫌,成为同道中人了!”
“好,就依师弟所言!”白起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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