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既起,草一样疯长。付仲年心烦意乱,遂在屋内转圈圈。转了两圈,四姐来打发他洗澡:“老爷,洗澡水好了。”
自从沈永珍带走郑宏家的之后,家里的内务就由四姐暂为代劳。付仲年道了谢,去脱衣洗澡。洗完出来,头发水滴滴,叫:“四姐,吹风机给我一下。”
“吹风机?”
没有人应答,四姐不在。平时沈永珍会唠叨着递过来,如今沈永珍也不在。付仲年暗暗叹气,用浴巾胡乱把头发包了,去找吹风机。翻箱倒柜间一瞥眼,瞧见沈永珍的保险柜。
付战寒的话在耳边响起:“全家人都知道了……”
付仲年心念一动,去打开保险柜。保险柜密码夫妻共有,但他极少开启,都由沈永珍打理着。里面并无公司文件,多是付家私产的各种证明并印信等物,井井有条。付仲年见状如见妻子平日细心管理保险箱的情形,心中唏嘘,细细翻找,终于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涂老伯真正的诊断证明。
付仲年低声默念:“病人动脉粥样硬化,并无生命危险。建议周期性复查即可。”
嗯?涂老伯明明说他是很严重的心脏衰竭……命不久矣……
他翻开一页,底下是另一个人的诊断书。诊断书很旧,纸张发黄发脆。上面的墨水笔字迹痕迹仍很清晰:“病人宫内见活胎一,可见胎芽胎心。妊娠期12周……”
付仲年眼皮剧烈抖动起来:“永珍,你还怀过孕?!”
他以为那份怀孕报告是沈永珍的,按捺内心激动颤抖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掀开最上面姓名位置——“涂璃”两个中文字清晰映入眼帘。
……
“九哥的身手真是越来越好了。”
裴飞烟懒洋洋依偎着付战寒,伸手摘了一颗葡1萄,剥皮放入男人口中。
付战寒说:“对付九来说小菜一碟而已。”
裴飞烟还有些担心,万一这“守株待兔”之计守不住,付仲年不打开保险箱没有发现那份资料该怎么办。她不肯定地说:“这样的做法真的没问题吗?”
付战寒说:“爸爸是非常固执的人,不是他亲眼看到他是不会死心的。”
他那么肯定,裴飞烟也不好多说了。她思考了一会儿,智商不够,眼皮往下一耷拉,打起瞌睡。
付战寒:“……”
……
“阿璃怀孕了!怎么会!”
房间里的老男人遭到重大打击,头脑空白转圈彷徨,不知如何是好。他努力组织脑子里的景象,想要把女神的画面重组回来,然而并没有效果。
涂璃怀孕这件事过了三十年的杀伤力还是非常巨大,巨大到足以把付仲年击溃。
付仲年握着纸抖啊抖,手抖成筛糠,“不、不对!她怀孕了,那么经手人是谁?!”
付仲年神魂俱失,捏着判决书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
迎面碰见郑宏,正中下怀:“郑宏。”
管家被他吓一跳:“老爷?”
“备车,陪我出去走走。”
郑宏说:“你想去吃麻辣烫吗?”
付仲年一怔:“你怎么知道?”旋即苦笑:“对了,你也跟了我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己总是自欺欺人以为找到吃麻辣烫的借口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骗来骗去,骗到最后被骗到的只有他自己!
郑宏为难道:“老爷,我知道我不应该僭越。但眼下都快十二点了,家里原本就乱,您要是再要出去的话……”
付仲年更加愕然,他听出郑宏在婉转地谴责他。他耸肩:“我明白了,改天再去就是。”
关于涂璃的事知道得最多的就是麻辣烫店的老板了,付仲年怀着心事,一整晚翻来覆去摊煎饼似的,没有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大清早,付仲年即急忙赶去麻辣烫店去。谁知那店主已被付战寒命令远走高飞了,付仲年去到麻辣烫店已改成卖煎饼豆浆的早餐店。一对衣着朴实的小夫妻正热火朝天地忙着,见付仲年站在店门前,露出热情笑脸:“大叔,煎饼豆浆油条小笼包要哪样噻?”
付仲年自顾自震惊,听闻,迟迟疑疑开口:“这里原来的店老板呢?”
“哦,你找房东噻?他就在楼上,您找他有事?”
付仲年听到大叔还在,欣喜道:“是的是的,我是他的朋友……老熟人!”
他为了留住涂璃的那份回忆,把这个店面买下来送给麻辣烫大叔。唯一要求就是让他一直留在原地不要走。如今大叔不开店,只要他人在就成!不料事与愿违,小夫妇电话召唤来的“房东”竟是个花衬衫胖女人,气质神韵巨似《功夫》包租婆。
那小妇人说:“包租婆,这大叔找你噻!”
包租婆睡眼惺忪,显然不知道刚从哪个麻将桌上鏖战被请下来,凶神恶煞,拿眼睛一蹬付仲年:“你找我?!”
付仲年斯文人不习惯和这种人打交道,吓得向后退:“不是。我想我找错人了!”
落荒而逃,心中越发疑云重重。麻辣烫大叔竟然把房子变卖跑路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失魂落魄地在路上游荡着,冷不防身后被人一拍肩膀:“阿仲?”
付仲年被吓一跳,猛回头,“你……”
来人满脸兴奋:“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林刚啊!在大学社团里比你低一届……听说你退休了?公司找到接班人了吧?真羡慕你,教育儿子这么成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来,我请你吃小面,走走走。”
林刚非常热情,付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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