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离开的时候一路都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阿夏看不到的地方,在紧贴他胸口的地方,那方阿夏早就已经记不起的丝帕却一直被他永远的珍藏。
孟夏回屋后,宁氏已经在好儿喝茶等她。
这些日子宁氏每天只有三件事,喝茶、发呆、等孟夏。
前两样是为了打发时间,最后当然是要从阿夏那儿得到些关于自已皇儿的最新消息,哪怕只是丁点也好。
宁氏是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她已经习惯性的依赖这个养在名下的女儿,不仅仅是依赖,更是全身心的信任,这对于她这种在深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可宁氏心底明白,阿夏的能力与能耐,早就已经超过了她这样的妇人眼见,甚至于她完全看得出来,自己的皇儿在大事之上对于阿夏的信任与倚重绝对更甚于自己。
“阿夏,今日有没有你三哥最新的消息?”看到孟夏,宁氏迎了上去,拉着那孩子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她清楚阿夏不比任何人担心孟夏,正因为如此,所以心里的滋味与煎熬同样不会比她这当母亲的要少半分。
“母妃放心,等过了今日,三哥自然就无事了。”孟夏附在宁氏耳畔,低声交代了一句,脸上显现出这些天最为难得、放心的笑容。
听到这话,再看到阿夏从里至外散发出来的笑容,宁氏却是立马真正的安心下来。
“谢谢你,阿夏!”她什么都没再问,只是伸手紧紧抱着那孩子,无比开怀。
当然,所有的喜悦仅仅只是在这一刻迸发,聪慧如宁氏,哪里不知道现下宫里宫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是以激动过后她便恢复了常态,如同刚才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听到过一般。
次日一早,阿夏早早便让小秋子出去打探消息。
只不过奇怪的是,早朝时,朝堂上却是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有利于三皇兄的消息。
这让孟夏感到十分不解,但她并没有半点动作,还是依照三皇兄的交代静心等着。
“主子,奴才刚刚从师父那儿得知,昨晚上皇上见过李大人、宋大人、云大人等人后便呆在寝宫内几乎一夜末眠,不过师父说他也不知道那几位大人具体都跟皇上说了些什么。”
小秋子一五一实的将另外一条消息禀告给孟夏,他嘴里的师父指的自然便是刘利达,而他则不知何时开始已然习惯性的称呼孟夏为主子而非公主。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不必再打探朝堂那边的消息了。”
孟夏听后,示意小秋子先行退下,而她心中则大概明白发生了些什么。
刚才小秋子话中所提到的那几位大人,全都是朝中最为耿直、中立的肱骨重臣,由他们出面交涉三皇兄事件的真相自然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从父皇的反应来看,还当真是对太子维护心疼得厉害。
哪怕太子弄出这么大的动作残害手足,父皇估计最多也就是稍微补偿一下三皇兄从而息事宁人。
孟夏的心难免有些酸楚,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就是一瞬间罢了。
她与三哥一样,不是早就清楚了他们这位父皇的一贯的做法吗,相较于皇权正统的稳定,其他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好笑的却是太子与皇后,这么多年来竟然连这一层都没有看透,其实他们只要规规矩矩不触犯到父皇的底线,只要有着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保,储君一位又何需那般担惊受怕。
不过这样倒好,她与三皇兄原本也就不曾指望过什么,如今一步步按着他们的计划而走,本也是最好的结果。
下午的时候,刘利达让人传来了孟昭帝的口谕,说是让九公主立刻去一趟御花园。
近半个多月,孟夏一直不曾再见过孟昭帝,宫中不少传言纷纷猜测向来受宠的九公主必定是因为定王而受到了牵连,惹了皇上的不喜。
好在往日孟夏也从不在意那些溜须拍马者,是以现下也毫不在意所谓的人言。
再加之孟朗事先安排的那些太过细致,以至于就算是皇后、太子想在这期间对孟夏落井下石竟也无从下手。
得了召唤,孟夏终是踏入了御花园,隔了半个月之久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皇孟昭帝。
除了孟昭帝以外,一并伴驾出现在御花园内的还有不少的人。
郑琴以宠妃之姿紧伴君侧,这些天她虽不曾明着见过孟夏,却也暗中带过几回话,大致无非是安抚之言,其他倒是不曾多提。
不过孟夏心中清楚,这些日子里,郑琴一定私下与楚正乾有过会面。
人的眼睛向来最难骗人,哪怕郑琴掩饰得再好,可有意观察的孟夏还是免不了从中察觉出少许异于往常的神彩。
郑琴终究是个可怜人,想到这,孟夏心中又不免对其产生了些许怜悯。
除了郑琴以外,楚正乾与孟锦都在,还有北楚一些重要的使臣,看上去倒像是一场专程为北楚使团举行的小型赏花宴。
孟夏看得分明,三皇兄的事情马上就要尘埃落定,如此一来本就早应该离去的北楚使团当然也不会再被多留。
“儿臣参见父皇!”她上前行礼请安,面色平静。
再次面对孟昭帝,孟夏觉得如同隔了好久好久,但又觉得只是片刻的功夫,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但却还不至于影响到她正常的心绪。
“阿夏来了,快到父皇身旁来让父皇好好看看。”孟昭帝见状,含笑招了招手:“父皇最近太忙,倒是好久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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