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绮芮在那间狭窄逼仄的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她紧紧地攥着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光滑的镜面上映出的人影,脸上带着不安跟冷漠,这两种情绪近乎复杂的出现在她的心里,搅弄的她十分暴躁。
她急促地呼吸着,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但什么也听不到,那扇门似乎将她与外界隔离开来,但这种隔离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安全感,她觉得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她在镜子前面站了大概二十分钟,直到外面有人开始敲门的时候,她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似的,急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即便她的头发并没有什么凌乱的地方,打开门走了出去。
下意识的,她看向那个卡座,那两人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的咖啡杯也已经被收走了,桌面上干干净净的,似乎没有人光顾过它。
陶绮芮的手颤抖了起来,她的心在嘶吼着,这是犯罪!这是犯罪!但她努力不让这种情绪在脸上表露出来,故作镇定的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她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才从憋了很久的水底潜了上来,她打开包,拿出手机,犹豫着,踌躇着,终于,她拨通了电话,紧张地等待着回音,脸色十分苍白。
“喂?”等了很久,对方才接起了电话。他的语气听上去很不耐烦,
“干嘛?就这么点时间你别打扰我了,钱我不是都转到你账户上了吗?”
“彭仗。”陶绮芮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把地址发给我。”
“干嘛?”彭仗警惕的问道,
“你不会是临时后悔要坏我好事吧?”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但再怎么说,她也拿我当朋友,等结束了,我去接她。”陶绮芮说道,不知不觉,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却没有察觉到。
彭仗并不相信她的这番话,他犹豫了几秒钟,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穆熠过来看到这个场景,好让他对林晏生死心?哈哈!你不早说,你可以叫他过来,但要在我完事之后,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我们在哪里的。”陶绮芮似乎被打了一闷棍,她并没有想到这里,但彭仗似乎说的有道理。
她的心开始扭曲起来,在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另一个场面,穆熠那张干净热情的脸出现在她脑海里,那是她这几年来最美好的梦。
她鬼使神差的说道:“对,你还不信任我?我都替你做了这种事,不会反害你的。”彭仗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女人都是一个样儿。”然后挂掉了电话,没过多久,一条短信发了过来,上面是具体的地址。
陶绮芮呆呆地看着那条短信,她收起手机,朝那个酒店的方向走去。在酒店大堂里坐下来之前,她好像被魔鬼抽去了灵魂,只留下了麻木的身体,机械的行走着。
坐下来之后,她的灵魂好像瞬间回到了她的身体里面,她惊诧的朝周围扫视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
她重新变得不安紧张起来,那流逝去的每一分钟都漫长的好像一年一样。
等待的当口,她的思绪飞速蔓延着,她想起了以前甚至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在眼前的幻象中,她看到了母亲在货架间忙活着的身影,而幼小的她坐在小板凳上,抓着铅笔吃力的写着拼音。
母亲一边往货架上摆着货物,一边扭头看着她在纸上写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字母,笑着说她这里写错了,让她更正一下重新写。
她便拿起橡皮擦掉错误的字母,认真的写下了一个正确的,母亲便高兴的笑了起来,递给她一个糖果作为奖励。
陶绮芮努力回忆着,她想看清楚母亲的脸,但那脸上罩着淡淡的雾,怎么也看不清。
蓦的,这场景消失了,另一幅场景浮现了出来,那是她十岁的时候,家里资金上出现了一些问题,母亲压力很大,白天硬撑着忙活超市的营业,晚上却趁她睡着了伏在床上偷偷的哭泣。
其实那个时候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听着母亲的哭泣,她也暗暗地流泪,却不敢让母亲听见。
母亲很劳累很辛苦,她心里都知道,但即便这样,母亲也没失去信心,在白天她离开家去上学的时候,母亲脸上依旧挂着高兴的笑容目送着她远去。
陶绮芮的心酸痛起来,她脆弱的看着眼前的空气,突然很想念母亲。虚拟的镜头再一转,林晏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那是母亲不小心弄破头的那一次,林晏生来自己家里带她们去医院看伤口。
虽然医药费陶绮芮已经还给林晏生了,但这件事始终是陶绮芮心里的一个梗,它的存在一直提醒着她,她欠了林晏生一个人情。
后来,林晏生的脸代替了母亲的脸,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林晏生的微笑、林晏生说过的话、林晏生渐渐远去的身影,忽的,林晏生转过身来,却瞬间变成了穆熠。
穆熠站在阳光下冲她微笑着,笑容十分单纯美好。陶绮芮心里一凛,顿时从幻境里清醒了过来。
“天哪!”她在心里喊道,
“我在做些什么?如果穆熠知道我做了这种事,他会怎么看待我?如果地下的母亲看到我做了这种事,她会对我多么失望!”她急促的呼吸着,慌忙站起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哎!”大厅里的保安拦住了她,怀疑的看着她,问道,
“你有卡吗?”陶绮芮看着保安的脸,呆呆地摇了摇头。保安皱起了眉头,从她进来的时候他就盯着她了,他的记忆力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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