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客栈里的江安,仍是闭目躺于榻上,双拳紧紧握着,暗提真气,试图将被叶缙封住的十三个大穴一一冲开,十里香醉催的他周身瘫软,满头大汗之下,花费一番功夫,也仅仅再冲开一处大穴。面对着此等形势,他的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气馁,按照这样的速度,尽数冲开,看来还得两三天的功夫。这两三天来,若是静静的冲开穴道,那也罢了,关键是其间还得应付着频繁前来“探望”的栖柠公主和那阴险狡诈的叶缙,两三天,虽还不至于出了东莱国境,只是,其中包含的变数,可就无法预测了。
江安闭目思忖的当儿,身侧的木门又是一声“吱呀”轻响,伴随着那轻快的脚步声,江安不用睁眼,也知来人身份。他仰头微微一笑,尽可能地表现出几丝柔和,向着面前的紫衣女子点头示意,“公主。”
紫衣女子凤眉轻挑,目光婉转,喉间发出古灵精怪的一声轻哼,微微扬眉,露出一副少女般天真的稚气来。她一手藏于背后,一手掩面轻轻笑着。江安眼观她那洋洋得意的神色,心中便是料着了八九分,抬眼打量,果然,在那抹飘摇的紫纱之后,露出点点几丝金光来。江安眼睑微闭,唇角一扬,随即轻笑一声,“公主莫不是寻得了江安的金甲?”
叶水芙听得,目光之中乍见几分懊恼失望,透过面上蒙着的紫纱,都能看见那微微嘟起的小嘴。江安见状,不觉为了眼前女子的可爱,转头一声轻笑。叶水芙目光婉转,煞有介事地瞅了他一眼,仿佛觉得极端乏味一般,跺足浅嗔几番,抬手将那金甲扔于江安身上,纤手翻转,口里咿咿呀呀着,不知说些什么。而此时的江安,眼睛紧紧盯着身上那被他视若生命的金甲,哪里会去在意眼前的表达些什么。
叶水芙见眼前的江安不搭理自己,眼里漾起几分嗔怪,嘟了嘴,一把拉过江安藏于被中的手,纤纤玉指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凝成几个大字,“王子身子可有不适?”
江安的眼珠转了几转,佯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恍惚念一声,“无恙,只是近日服了十里香醉,浑身无力,终日昏昏沉沉,一沾床榻便想入眠......”
叶水芙听得,清秀的眉眼恍惚一动,倏忽掠过几分歉意,便是低了头去,徐徐在他的掌间划下,“解药在世兄身上,他说此药无毒,只是限制王子的出行,东莱王差人四处搜捕王子,离开东莱之前,绝对不能让你离开。”
“哦......这样啊,”江安抬头,睡眼惺忪地凝视着她清丽的眸子,佯装恍然大悟状,断断续续念叨着,“难得世子如此好心,难怪,近日来周身乏力,一直想要入眠......”
叶水芙见状,眉眼弯起,一声轻笑,抬手将那金甲四方叠好,放于江安枕旁,浅笑着比划了几个手势,江安睁眼,料得是告别之意,佯作歉意地笑了笑,转头沉沉睡去。叶水芙观他此等慵懒神态,一声会心浅笑,眉目之中,恍若绽开了芙蓉,她抬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凝视着他浅浅一笑,随即转身,轻轻掩了房门,风一般地离去了。
江安的眼睛,微微开出一条缝隙,窥得那抹紫色的身影须臾转出,目光蓦地一冷,随即便是挣扎着抬手抚上金甲,探进那熟悉的护心镜之中。
耳畔“轰隆”一声响,紧闭着的木门在一瞬间被用力击开,随即映入眼帘的,是那栖柠世子伟岸的身影,他手按宝剑,目光凌厉,大步而来。身后跟着那纤弱的紫衣女子,她满眼泪痕,低头啜泣,挣扎着抬手,力图挽上世兄的胳膊,却被他一把推开。
夹杂着滔天怒气,叶缙迈步而入,不问青红皂白,便是抬手,一把将江安身侧的金甲夺过,劈手扔于地下,那栖柠世子侧目,冷冷一声,“王子诡计多端,凡是王子点名所要的东西,必是藏了一番玄机,叶缙怎敢不防?”
“是么?”江安神态悠闲,丝毫不为眼前的情势所动,他兀自闭着眼睛,唇角勾勒出浅笑,风轻云淡一句,“不过是睹物思人,缅怀一番,世子尽管查看,江安倒是不介意的。”
“哼。”叶缙斜眼,瞅了江安几眼,转头一声冷哼,“嗖”地一声拔出腰间利剑,将那散落在地上的金甲层层剥开,细细查看了几番,看不出任何异状,狐疑之下,俯下身子,又细细翻拣几遍,仍是一无所获。
他转头长叹一口气,身后的叶水芙仍是滴着泪痕,扬起粉拳,在他的后腰之上,锤了几下,夹杂着几分不甘怒意,纤手翻转,打出几个婉转的手势。
“哎......”叶缙有几分失落,转身讪讪地在她头上拍了几拍,却被愤怒的紫衣女子一把掀开。叶水芙不理他,哀哀啜泣着,俯身下去,将散落在地上的金甲一寸寸叠好,起身欲往江安的枕边送去。
江安抬头,凝视着叶缙,浅笑一声,“不过是金甲而已,江安睹物思人,世子何必如此紧张?”
“哦?睹物思人?”听得此话,叶缙仿佛是来了几分兴致,狐疑一声,“那东莱王秦岚究竟待王子如何,竟能让王子如此心心念念?”
“父王养育之恩,恩重如山,江安自是无以为报。”言至此,江安转头,一声长叹,连声音也逐渐哀婉了起来,“世子有所不知,此金甲,乃是我东莱瑶华公主亲手所制,此番江安若是跟着世子到了栖柠,再见公主之时,不知是何年何月了,留着旧衫,睹物思人也好。”
此话一出,等不得叶缙惊诧,一旁的叶水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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