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听李芊叫的凄厉,忙伸出手臂环住贵姐儿的头,刚好把她两边的耳朵掩住,避免被李芊的尖叫声震到了,一面却瞪贵姐儿一眼,只是眼中分明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李芊此时闭了眼不敢睁开,只顾着尖叫,她身边两个丫头也慌作一团。
那鸟粪其实只是深灰色一小坨,并不甚臭,若是寻常农夫或是农妇,这会被溅了一头一脸,最多也是笑骂几声,抬手抹掉,找一个小溪洗一把脸就完事了。可是李芊是一个京城里的深闺姑娘,不要说是鸟粪,就是脏东西粘上脸,也是不能忍耐的,这会感觉到额角上,脸颊边都是粘糊糊的,鼻端闻到一股酸臭味,自然尖叫的凄厉。
董氏走在前头,听到尖叫声,一回头见着李芊的狼狈样,自然知道是贵姐儿搞的鬼,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嘀咕一声:“都成亲的人了,还这般作弄人。”因见李芊身边两个丫头掏出手帕,抖着手想要帮李芊擦掉鸟粪,忙指指草丛道:“先扯点草叶帮你们姑娘揩掉,再用帕子擦干净。那头有一条小溪,过去洗一把脸就是了。”
李芊待两个丫头帮她揩净了,一时又是恶心,又是委屈,眼泪早滚了下来,咬了唇不说话,只拿眼狠瞪贵姐儿,眼刀乱飞。可惜贵姐儿伏在贺年肩上,并没看到她仇恨的眼神。
见两个丫头把李芊扶去小溪那边洗脸,贺年才松开环住贵姐儿耳朵的手臂,低声道:“你这个调皮鬼!”
“我是叫她看鸟儿,想着鸟儿最多把鸟粪拉在她脚边,吓她一跳就是了,没想到那只鸟儿会朝她脸上拉粪。”贵姐儿又忍不住笑了,捂着嘴道:“怪只怪你表妹运道不好。”
“你作弄了她,虽解了气,却怕有些儿后患呢!”董氏过来拉了贵姐儿到一边道:“李芊自然不可能在这儿住很长时间,若是她比你们先行回京,却在贺家其它亲戚们跟前说起你的所作所为,只要略加添枝加叶,就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野蛮的乡下姑娘。到时你跟贺年到京城时,人家先入为主,恐会对你印象不佳。所以虽说要令她知难而退,也不能用作弄的法子。”
“干娘说的是!”贵姐儿点头道:“倒是我少虑了。”
正说着话,两个丫头扶了李芊回来了,她脸上倒是狠洗了一把,洗的发红了。这会纵是有贺年这个美男在前,她也没了心情,只觉自己身上脸上还发着臭味似的,也不理贵姐儿和董氏,只向贺年道:“表哥,我先回去了!”
“嗯!”贺年想着这小山坡虽然离家里不远,但李芊一个姑娘家,又不大熟悉这里,便跟贵姐儿耳语道:“让你两个丫头送表妹回家去罢!”
说到底,李芊还是贺年正经的表妹,贵姐儿也不欲她有什么闪失,便笑着点点头,跟李芊道:“表姑娘,这村里有些狗儿,见了不甚熟悉的人就爱乱吠,你不熟这里,就怕再吓着。不若让春莺和秋燕送你回去罢?她们两个胜在胆子大,又认得村里的人,自然稳妥些。”
李芊这会气急攻心,本来要拒绝贵姐儿,一听狗儿乱吠这句话,拒绝的话便吞了回去。不说她,就是服侍她的两个丫头,也吓的直劝李芊道:“姑娘,还是让春莺姐姐和秋燕姐姐送我们回去罢,真有狗儿,咱们也怕!”
见李芊不说话,贵姐儿便对春莺和秋燕道:“好生送了表姑娘回家去,把先前剩着的香叶找出来给表姑娘淋浴用。”说着又转头跟李芊道:“表姑娘虽被鸟粪溅中了,但是我们村里有一个说法,说是鸟粪击面,喜事既至,所以,表姑娘不日可能有喜事也未定。”
李芊本来满心恨意,正暗咬牙关,听得贵姐儿说不日有喜事,倒将信将疑,恨意却消了大半,哼一声就走。几个丫头忙跟上了。
既是出来了,贵姐儿自然顺道去探望郑婆子等人。郑婆子见贵姐儿和贺年来了,喜的只叫人上茶,一时又想起贵姐儿有喜了,不能喝浓茶,又叫人把新做的茶果子拿出来,让贺年和董氏吃,又悄拉了贵姐儿道:“贵姐儿,你可是最爱吃这个茶果子的,今早新做的,本待叫人送些过去与你吃,你来了正好,趁热吃更有味儿。”说着端详贵姐儿,见她嫁过去后,脸色倒更红润了,满意的点点头,对贺年道:“若得空儿,你还得带贵姐儿多些过来娘家。因贵姐儿肚子里有两个宝宝,吃的东西自然得双份,胃口怕也同平日不一样了。她是新嫁妇,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自然不好十分计较,也不好跟婆婆撒娇,只怕就少吃了许多。你家呢,自然煮的是好东西,只是有喜的人有时偏不爱吃好东西,只爱吃对胃口的东西。还得来娘家,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张口就能说,反倒吃的畅快。于宝宝也有益。”
贺年最是尊敬老人家的,这会听的直点头,“阿嬷说的是,得空自然带贵姐儿过来的。”
来荣听见贺年来了,忙出来引进书房去述话,留下贵姐儿与郑婆子等人闲话。
董氏因说起董玉婵帮李甘雨娶了一房媳妇,那新媳妇性子弱,是个任人搓圆搓扁的主儿,有了喜两个月,被李老太太叫去训话,直训了一个时辰,李甘雨进去讨情分,连带着也被李老太太训了。至晚回房时,那新媳妇就不好了,折腾了两天,还是小产了。董玉婵为着这个事,跟李老太太翻了脸,家里乱纷纷的。
原来李甘雨的父亲是跟郑明发同一批中进士的,等到去底年才授了一个候缺,且是一个僻远的地区,便没带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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