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慢了几拍:“你给他吃安眠药片了?”
“嗯,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剂量不够。”
“不是安眠药片的问题,”方元东忽然叹了一口气,说,“是因为陆景重在美国那几年,因为晚上经常睡不着,就开始吃各种安眠药,以至于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安眠药片形成了抗体,一般剂量的安眠药片对他根本就没有效果,但是如果休息时间达不到的话,白天就算是喝大量的咖啡也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那样的话,身体总有一天会被掏空了的,所以,我才给他调配了一种特别的药,但是长期服用对身体有害,只是偶尔给他调节一下。”
我听电话那头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陆景重竟然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时光。
我问:“为什么?”
“大脑皮层承受的各种压力都太大,”方元东说,“一些原因他自己不愿意多说,要不然也能看心理医生精神医生就好了,后来受过一次催眠,本来是想要把大脑里的一些记忆给封存起来的,但是在催眠到一半的时候他醒了……现在我过去给他打一针吧,估计半个小时就到。”
挂断了方元东的电话,我站在盥洗台前面,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方元东来的很快,拎着一个医药箱,陆景重看见方元东的时候明显是愣了一下,我嘿嘿笑了一声:“是我给方医生打的电话。”
“你确实是需要休息了。”
方元东毕竟是资历很老的医生了,他转身问我:“有没有一些稀饭或者是羹汤?你们两个都需要吃一点东西,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就去厨房里熬了小米粥,方元东和陆景重坐在客厅里说话,声音很小,但是勉强可以听得到只言片语。
我听见方元东问起小女儿言言,陆景重说:“在我妈那里,这里这两天不太平。”
这两天,因为弄丢了雪糕,陆妈妈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陆妈妈一直住在李峥科妈妈那里,所以言言现在也就送到了李峥科妈妈那里。
我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六月十号了,李峥科已经高考完了,却还没有来找我,这倒是让我挺吃惊的。
不过不粘人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儿,他就该多和他同年龄段的人在一起,如果三年算一个代沟的话,那我和他也算是有一个半代沟了吧,还是希望他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最起码对得起自己。
煮好了小米粥,我还炒了一个油麦菜,顺便给方元东加了一双筷子。
因为有方元东的监督,就算我和陆景重都没有食欲,还是勉强吃了一小半。
给陆景重打了一阵镇定剂,我才送方元东出门。
在楼梯上,方元东说:“你们两个都是这种状态,根本就不行,真是要找一个人来监督着你们。”
我笑了笑:“没关系,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谢谢你了,方医生,这个大晚上的打扰你了。”
“打扰都已经打扰了,还在这儿说什么这种话,”方元东摆了摆手,“别客气了。”
可是,方元东走了没有两个小时,就真的来了一个来监督我和陆景重的人。
李峥科。
我打开门看见李峥科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刚才还想着他是不是高考完了,现在就又过来了。
李峥科背着一个不算小的登山包,笑的阳光灿烂地给我打招呼。
我问:“你这是要出远门么?”
李峥科将背包放在沙发上,说:“是啊,我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我觉得你和重哥都需要照顾。”
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雪糕……还是没有找到么?”
现在即使是听到别人提起雪糕,我心里都是一阵抽搐地疼,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想到大早上的李峥科过来,一定是还没有吃饭,就把小米粥热了一下,让他垫垫肚子。
陆景重总算是睡着了,现在已经过去有三四个小时了,能睡到中午十二点,正好起来吃中饭,基本上精神就可以养过来了。
我一直守在电脑旁边,等着最新的情况发过来,但是一直没有,我和陆景重的手机也都没有响过,一片死寂,就像是死亡之前的死寂。
李峥科为了转椅我的注意力,就跟我说起了这些天备考高三的各种灰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简直是没有阳光了。
我笑了笑,“那你前两天考的怎么样?”
李峥科耸了耸肩:“就那样儿呗,考得好了得奖励,现在先退一万步说,真要是考不好了,还能找借口,你说是吧,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啊,如果这次我考好了,你跟我去一趟拉萨旅游,哦,不对,应该是旅行,文艺范儿。”
我听得噗嗤一笑,“什么时候改当文艺青年了?”
李峥科咧开嘴:“我一直走的文艺路线啊,我还写过散文呢,什么时候给你念念听,语文老师都说拿出去能拿奖了。”
李峥科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有说不完的话,有他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胡思乱想,一直到我的手机响了。
我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机,我以为是警察有消息了,都没有来得及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直接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是杜佳茵。”
我抓着手机,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如临大敌一般。
但是,电话里的声音,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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