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也是一脸柔和,劝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知道九叔在想什么。
秋生天资尚可,但生性顽皮,拜九叔为师,也只是为了学本事。
虽然是很有孝心,但以他的性子,很显然,将来是不会继承衣钵的。
而文才倒是淳朴,可资质不佳,跟在九叔身旁,打打下手还行。
若是九叔百年之后,要想让他坐镇义庄,独当一面。
一个字,难!
在这个末法时代,别说那些富贵人家,就是一般的商户农民,也鲜少会送孩子学这个。
原因很简单,干这行既危险,又容易遭人嫌弃。
还不如出门投军,搏一搏,指不定小兵变大帅。
而且,你再牛逼,一梭子过去,照样被打成了筛子。
可以,你说你炼成了金刚不坏神功,那我来一发迫击炮,你怕不怕。
只有那些凤毛麟角,站在顶峰的少数人,才不惧怕火器的存在。
可那样的人,世上又有几个。
时代变了。
收徒,难啊。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闷。
九叔满脸郁色,他面对的问题很现实,后继无人。
所以才再见到许平之后,顿生收徒的想法。
只是,唉……
和许平背后的师父比起来,他感觉自己不配。
如今又碰到一个好苗子,因此才会患得患失起来。
沉默了片刻之后,九叔心境逐渐平静,平淡道:“万法自然,一切随缘,有没有师徒缘分,就看我与她的造化吧。”
……
“什么,收徒?”
顾念花一脸诧异,两眼迷茫,心里七上八下。
九叔一脸和善,笑得甚至有点谄媚:“是的,你想不想跟着我学点本事?”
顾念花三思而定,看向许平:“许掌柜,你也是他的徒弟?”
许平摇了摇头:“不是!”
秋生和文才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心里觉得有个小师妹,倒也不错。
闻言,顾念花陷入沉思。
而九叔仍在循循善诱,活像拐骗小姑娘的坏叔叔:“你叫顾念花是吧,小花你想啊,你要是跟着我学了本事,受人尊敬,也不用做乞丐,更不用怕被人欺负。”
看着略显熟悉的神情,顾念花忍不住看了一眼许平,弱弱说道:“那,那你们会不会欺负我?”
“绝对不会。”
九叔的话铿锵有力:“我从来不欺负徒弟,也不会容许别人,欺负我的徒弟,这个你可以放心。”
秋生与文才在一旁听着,相视无语,没感插嘴。
许平知道这小姑娘内心敏感,想了想,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嗯,他不好女色……”
“而你若是答应他,那旁边的这两个,就算是你的师兄,一个心有所属,一个不喜欢女人。”
秋生闻言,忙辩解道:“也不喜欢男人。”
“咯咯~~”
顾念花一听顿时乐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好像待在这儿,似乎也还不错。
见九叔一脸真诚,顾念花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既然许掌柜和他们交好,那想来,他们也不可能是坏人。
可是……
顾念花脸上一阵为难,还是说了出来:“九叔,实话跟你说,我是有仇家的,或者说,一直都有人想抓我,我若拜您为师,定然会将这个麻烦,带给您的。”
九叔闻言一愣:“谁?”
“白莲教!”
许平眉头一挑,又是白莲教。
听到白莲教的大名,九叔也不禁皱起眉头,问:“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念花看了一眼许平,沉默半晌,才道:“其实,我是宫里出来的,以前算是格格吧,他们想要抓我回去,让我带着他们……”
“反民复景。”
一听到这四个字,许平心里有些槽,不知从何吐起。
合着这一群祸害,还没完没了了。
九叔沉思半晌,凛然不惧:“哼,你入我茅山,倘若当真有白莲教妖人前来,茅山为你主持公道。”
白莲教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即使是江湖上的各大流派,也不怎么喜欢。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顾念花心里的顾虑,终于放下了。
可看到九叔一脸怒容,比较凶,她想了想又说:“那个,其实我比较笨,以前练缩骨术就吃了好大的苦头,经常挨打,那我拜你为师,万一学的不好,你会不会打我。”
这……九叔快速看了自家徒弟两眼,眼神警告。
扭过头来,又是一脸笑容:“你放心,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不信你问他们俩,我从来不伸手打徒弟的。”
秋生、文才:“……”
许平点点头:“嗯,九叔不伸手打徒弟……”
一般都是拿家伙打。
顾念花沉思了一阵,再抬起头来,一脸坚定:“好,我同意。”
……
茅山是道教大派,尊三茅真君为祖师。
分别是茅盈、茅固、茅衷。
主修上清等经书。
后来,才归于正一道,拜张天师。
原本茅山的拜师仪式,相当繁琐,选黄道吉日,沐浴焚香,请同门道友观礼、作证。
但此地距离茅山教地,足有千里之遥,也就没那么讲究。
而唯一多有来往的师兄弟,四目与千鹤,也不暇通知,只能事后再告知。
但该有的流程,还是不能少,不然显得有些随意。
于是,九叔便想请许平为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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