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河,罗蔓避开伤口,从头到脚好好洗漱一番,感觉浑身都轻松不少。
顺手将换下的脏衣服洗干净,抱着木盆往草屋赶,还好没有多远,几分钟的路程。
将衣服晾在搭好的架子上,掠过罗大娃几人的脏衣服走进屋里。
六娃旁边空了一块,是留给她的。
四娃五娃睡得正香,小肚子上还盖着衣服,随着呼吸起伏;三娃闭着眼,不知道是否睡着。
罗孝彦毫无睡意,盯着屋顶,草屋年经失修,有一缕缕星光撒在几人的身上,仿若身处银河。
罗蔓躺下后,轻轻地喊:“二娃?姐姐和你说说心里话吧。”
大娃还没来得及回话,罗蔓继续说:“大伯一家丢下我们走了,姐姐又受了伤,这几天多亏你照顾二娃他们”
“姐姐今天说话可能不太好听,可是姐姐最喜欢二娃了。今天才发现原来咱家二娃又懂事又有本事,不但勤俭,还会做木工,姐姐就什么都不会,你今天带回来的可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十岁孩子的眼里世界是什么样子?一片荒芜的土地,没有人烟的村落,病弱的姐姐,瘦小的弟弟。
他们一直被抛弃,被嫌恶,被憎恨,没有人问过他们会不会疼,会不会迫切渴望安定和平静。
罗蔓不知道孩子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可是从原身的记忆里,再推己及人,她隐隐有些明白了,孩子没有安全感,没有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里,缺乏对世界对他人的信任。
“你看被抛下的我们没有那么糟糕,我们吃的饱饱的,穿得干干净净,我们在努力过好每一天,别为还没到来的事情忧愁好吗?姐姐还在呢,你可以尝试着相信着姐姐,我不问你为什么事难过,我们一起来比一比,看看是不是为了同一件事努力。”
罗蔓的声音又柔又甜,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罗孝彦微微侧着身子又一次眼眶发红,泪水悄悄滑落。
以前的姐姐只会告诉他,要听话,不要乱跑乱闹讨人嫌,从来没有这样明确的告诉他,要一起努力,一起活出个人样来。
当了一回知心姐姐,罗蔓也不再管这孩子的心理活动,本以为睡不着,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规划日后的生活,就沉入梦中。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村子里一片寂静,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罅隙照在罗蔓的眼睑上时,她才挣扎着醒来。
这一觉睡的可真累啊,罗蔓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
几个弟弟都穿戴妥当了,罗孝彦还拿着木梳给弟弟们束发。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还未成年的孩童一般都是梳两个小结,六娃人小发细,连扎总角都费力,因此用木梳划拉几下,就让头发自然垂着。
罗孝彦自觉自己是大孩子了,就做成童打扮,束发成髫。
六娃看到罗蔓醒了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小声地说:“六娃谢过哥哥了,他帮六娃梳发”
罗蔓一时有些懵,哦,想起来了,昨晚教育孩子随口说的,瞧这个小可爱,多机灵懂事啊,这就开始邀功了。
“好孩子起开些,先让姐姐起来洗漱,一会给你煮好吃的。”罗蔓摸摸小萝卜头,随即起来挽发,漱口,洁面。
早饭要么吃土豆,要么煮玉米粒,罗蔓问过几个孩子,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大家表示想换个口味。
罗大伯留下的是陈年玉米,虽然没有发霉变质,但早已经风干无比坚硬。想要煮的软糯,要泡发一段时间。
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几个孩子,罗蔓解释道:“咱们可要等一会才能吃早饭了,可以接受吗?”
几个孩子都点头。
感觉泡发的差不多了,罗蔓将玉米放进罐子里煮,加了点白糖,大概煮了将近三十分钟,一罐甜甜的玉米汤就煮好了。
简陋到令人发指,孩子们却格外珍惜,一时间罗蔓还真以为是自己厨艺高超,化腐朽为神奇了。
四娃伸着小舌头舔一口碗里的糖水,欢喜地说:“是甜的”就闷头苦吃。
直到罗蔓自己尝了一口,水略微带点甜味,玉米外面有些软,芯子还是有些发硬,口感不好。
看到连最小的五娃都一声不吭地吃完了小碗里的饭,罗蔓笑笑,快速地填饱肚子。
打发几个孩子去洗碗,洗他们的脏衣服。培养孩子动手能力,从现在做起。
四娃不乐意,在罗蔓试图拿起木棍的威胁下,这才哼哼唧唧地抱起衣服。
穿越前她是独生子女,还真没什么长姐柔情。
要不是有原身的记忆支撑,这些孩子在她眼里就是一群陌生的萝卜头,心情好给点吃喝还好,再多的鞍前马后她可做不到。
四娃指着坐在垫子上的罗孝奉控诉道:“为什么三哥就不用去洗?”
“那是因为你二哥帮他洗了,你问问你二哥愿不愿意给你洗?”
四娃将视线投向一旁的罗孝彦。
罗孝彦眼睛一瞪,比罗蔓还冷酷:“想都别想,快跟上,你是六岁,不是三岁。”
跟在后面的四娃无奈叹气,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罗蔓自己抱着陶罐去打水了,没让二娃和五娃跟着,借着打水,也可以更直观地感受这个世界真实的面貌。
记忆里的和安村宁静祥和,野花野草漫山遍野,鸡鸣狗吠响个不停,村童肆意玩闹。各家各户虽不富裕,但是守着地里的收成,祈求上天和朝廷的垂怜也能过活。
可这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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