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一直没有离开这个男人。她从心理上毕竟还没有足够承受独立生活的勇气与能力,也没有勇气告诉卓其她已不再爱他。
在她心里,卓其再也不是以前的卓其。可是,她能说不爱卓其了吗?她怎么能说不爱卓其了呢?
他是那么任劳任怨,那么知足知乐。自从她下海,他几乎承包所有家务,还要照料牛牛上学。
他几乎每天晚上要等候妻子的夜归。天冻地寒的夜里,他伫立在校门口黑暗里,有时吓她一跳。
作为男人,他够不容易的。然而,她又实在感到自己不爱卓其了。她必须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卓其。
或许这对他是过于残酷了,但是,如果她不告诉,这样长久下去,对谁也不公平。
卓其还年轻,他身上毕竟还有闪光的一面,她相信他会找到一位深爱他的女子。
并且,她敢相信卓其给任何一个女人当丈夫,都会是一位称职的丈夫,只要这个女人不是她这类女人。
她要一个男人,不是仅仅要一个安分守己勤劳持家的丈夫,她要的是一位能够把她的能量输送给他并能产生效果的男人,她要的是一位经过她精心设计能够顶天立地的男人,她要的是一位需要她与他同甘共苦携手并肩拼搏在人生竞技场上的男人,她要的是一位骨架坚硬血肉丰满正气凛然回肠荡气的男人。
当然,这个男人又必须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她活到三十岁才明白,其实女人跟男人一样好色。
结婚前她未曾对卓其的形象注意过,结婚后她才发现卓其也太过于瘦弱得不像个男人了。
这使她心里时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怪孔夫子曰食色性也,食色既然是人之本性,就不单是男人的本性,女人的本性自然也包括在内。
林夕梦还在发呆,樊田夫打来电话,说尤心善要来。她这才想起这是几天前电话里已经约好的。
她急忙收拾好自己,赶到公司。林夕梦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尤心善。前段时间尤心善托人从白浪岛送来一车中学生课外辅导书,让林夕梦帮忙给卖,她让分散在梧桐各乡镇的同学帮忙硬塞给学生。
这是教育局所严禁的,但是出于同学情面,再说还有一种师母身份在内,只要送到他们面前,都不打折扣地留下了,并及时分文不少地把钱收齐送来。
尤心善今天便是来拿钱的。卖书是赚钱的事,这她知道。但尤心善和他那位妻子,一位白浪岛颇有名气的业余歌手,又在林夕梦面前反复解释这是为那些学生们从长远计之类的话,这就不能不令林夕梦心底生厌,但她又不好点破。
何必点破呢?人与人之间有些事情一旦点破,难堪和尴尬的不是一方,而是双方。
再说,像尤心善这样的人,毕竟不会把一件印满
“我渴求钞票”的衣裳穿到外面,但又无法不穿,便只好在它外面套上一件外套。
但这外套被风一吹,掀起一角,里面那件衣裳便会露出来。只是他本人难以发现罢了。
林夕梦对他这种做派非常厌恶。何必呢?要穿外套穿给别人看去,在她面前竟然也穿上这外套,这未免太可笑了。
中午,樊田夫设宴款待尤心善夫妇。林夕梦说身体不舒适先退出宴席。
回到客房,躺在床上睡觉。这些日子,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低落,似乎是工作太累所致,又似乎不是。
她从客房出来时,尤心善夫妇已经走了。樊明夫叫住她,说他所在学校对停薪留职教师作出新规定,条件苛刻,目的是阻止停薪留职,让他们回校上课。
其他几位停薪留职教师干脆辞去公职,只剩下了他樊明夫一个。他左右为难,既想保留公职,保留铁饭碗这条后路,又想继续在樊田夫这里干。
矛盾使他心神不定,坐立不安。这件事,他已经向林夕梦说了多次,征求她意见。
他是不敢问樊田夫的。林夕梦当然希望樊明夫留在这里。汤圆宝发酒疯被樊田夫批评后回家已有半月,至今还没回来。
万一汤圆宝就此不回来,这里更离不了他。
“你说我怎么办?”樊明夫又问她。林夕梦只好答应帮他去征求樊田夫的意见。
事实上,她已经在樊田夫面前流露过樊明夫这种矛盾。樊田夫一直希望这个弟弟把他的事业当作自己事业,能够毅然决然地跟他走。
来到经理室,看樊田夫正情绪颇佳,她转弯抹角地说樊明夫学校态度这样苛刻,是不是应该去他校长家活动活动,反正现在他学校只他一个停薪留职。
樊田夫一听脸就拉长了,骂起来:“妈的!没出息的东西!他愿意回去就赶快让他走。不要整天这样死在南朝挂着北魏。”
“明夫并不是愿意回去,只是……”
“你不用说了,”他粗暴地打断她的话,
“让他赶快滚蛋!越快越好!”林夕梦不敢多说,只好默默地站在那里。
樊田夫平息胸中的怒气,坐下去,非常激烈地说:“我是一个传统型家庭观念很重的人。而现在,我的全部人生观、价值观,都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刷新。我感到真情不一定存在于兄弟父子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人中间。我弟兄们这么一大群,在我搞企业过程中,除了六哥对我在精神上给予鼓励,并尽力地从其他方面给予支持外,其他弟兄们都是袖手旁观。你不信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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