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潘帮他铺开在桌面上,摆好笔墨。樊田夫站在画前,端详画面,又向门外走廊里的樊辉夫落实了一下那局长的名字,准备在上面题赠词。
林夕梦满含热泪,哀求地望着他那只握着饱蘸墨汁毛笔的手……那是一只丰满而硕大的手,仿佛就在昨天,它给她幻想,给她甜蜜,给她力量,给她勇气;也仿佛就在昨天,它擦过她泪水,驱走她恐惧,托起她希望,指点她道路……此时此刻,她望着这只手,渴望奇迹会出现,渴望他会抬头望她一眼,渴望他会对她顿生爱怜,渴望他会留恋这斑斓岁月,渴望他脑际会闪现诞生这斑斓岁月的一点一滴,渴望他会为今生今世永远拥有这斑斓岁月而薄一次亲情……没有。
一切都没有。笔,洒脱地落下去。那变形的毛笔像一把黑色利剑,刺进她的心脏。
她捂住心脏,踉跄着跑出去。她不知道是怎样把自己弄到客房那床铺上去的。
当她神志清醒过来的时候,感到屋里冰凉,全身已被冻透,泪水灌进耳朵和发际里,黏糊糊的,也已冰凉。
她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垂落地面的窗帘上,窗帘是米黄色水波纹状图案,在寒气侵袭下,那波纹在动荡,在变幻……不多时,它魔术般地变幻出一幅光彩夺目的图画来: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两株并肩傲然站立的树木,枝干相互交叉纠缠,似是你搂我腰,我揽你背,相互依赖,共求生存;叶子则片片拥挤,似是我摸你额,你吻我腮,相亲相爱,难舍难分……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樊田夫爽朗愉快的说笑声。
这些声响把她眼前的幻觉搅碎了。她屏住呼吸,倾听外面的声音,知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在她潜意识里,或许开始辨别是否有樊田夫进这屋里的脚步,或许还企盼这个时候听到一句:“夕梦,我爱你。”……如果是这样,或许她会顿解前怨,奋不顾身地抓住这根稻草,还有在岁月里再折腾一段的yù_wàng和勇气。
然而,没有。没有脚步。没有稻草。什么也没有。外面喧闹一阵后,便归于寂静。
她爬起来,活动一下冻僵的四肢,走了出去。寒冷的西北风扑面而来,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夜已深。整个办公楼漆黑一片。樊田夫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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