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藏书室内,只有毛笔摩擦桌面产生的细微声响。
擦拭水渍的抹布渐渐被打湿浸透。
陈沐沉浸练字,乐此不疲。
他从未在一件事情上这么专注过。
前世他不是没有过练字的念头。
可买了字帖,写了两行,就忍不住转头去看手机。坚持两天,最后就不了了之。
生活中同样如此。
有时候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庸庸碌碌想要改变,可转天就再次沉沦。
那种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昏的感觉,就像“鬼压床”,一场醒不过不来的噩梦。
但这一世,面对更加枯燥难学的毛笔字,还是在一天前完全陌生的一种字体。
陈沐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那种写一个字就知道下一个字该怎么改进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且酣畅淋漓!
下午两点左右,陈沐肚子一阵咕咕叫。
饥饿感把他从沉浸当中唤醒。
桌面上的水写字体正在慢慢变干。
灰色墙壁再次浮现在眼前。
书写:8056/10000/一阶;
陈沐仔细的享受着那股意犹未尽之感。
不管是谁让他来到这里,他都对此感激不尽。
……
午饭是诚明小道童送来的。
三个粗粮菜饼,一盘水煮绿叶菜,加上一碗稀粥。
陈沐狼吞虎咽,在诚明惊讶的眼神中,风卷残云般吃的干干净净。
打发走诚明,陈沐继续埋头练字。
洗笔内的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抹布拧干了又浸湿。
直到光线昏暗,陈沐视线模糊,陈沐才停下练习,双手不断锤击酸痛腰背。
书写:8673/10000/一阶;
灰色墙壁上,书写技能再次大幅度提升。
“可惜还是不如前身。”
想了想,陈沐甩干毛笔上的水渍,悄悄藏进宽大袖口的内兜里。
抄经书有截至时间。道观不会允许他耗在这里白吃白住。
想要尽快赶上前身水平,早日完成抄经工作,他回到客房还得加班继续练字。
这种休息时间加班的事,他前世深恶痛绝,恨不得问候公司管理者们的十八代祖宗。
现在却有些跃跃欲试。
……
清风观西院,月亮门外阴影处站着两道身影。
“何叔,那书生今日可有异常。”一个三十多岁中年道人肃然问道。
他是清风观丰稔道长首徒诚意。
火工何道人看了眼不远处黑漆漆客房眉头紧皱:“我今天特意试探两次,并未发现异常。”
“昨夜无心铃无故鸣响,道观里必定来了邪祟!”道人诚意冷然道。“道观上下各个习武,气血旺盛,唯独那书生身体瘦弱,最有可能被附身!”
“可他白天除了蘸水练字,没有其他出格表现啊?”何道人还是拿不定主意:“会不会那邪祟已经被无心铃惊走。”
“你说他在练字?!”诚意不由眯起眼睛。
“我见过他写字,架构协调,字迹飘逸。写的那么好,还练什么字?!”诚意冷哼一声。
“真给邪祟附体了?!”何道人脸色发白。
别看清风观专职清扫邪祟,但那都是观主丰稔的活。
何道人当了一辈子火工,还没见过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东西。
想到自己很可能和一个邪祟面对面,浑身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那……咱们这就去把他绑了?”
“不行,今夜月华高照,邪祟更诡异。等明天,等明天一早把他引入祖师殿,直接以无心铃镇压!”诚意恨声道。
这邪祟果然胆大包天,竟敢来清风观撒野。
而且普通邪祟无智,这邪祟还知道练字,企图蒙混过关,绝不是普通邪祟!
“能行?”何道人忐忑不安。
“邪祟附体,灵肉不合,无心铃最擅摄魂,是邪祟克星!”诚意安慰道。
“何叔,这是师傅留下的辟邪符,今晚贴身携带。有它在,你可高枕无忧。明日一切如常,不可漏了破绽。”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纸符篆,其上纹路殷红如血。月光照耀之下,竟有晶莹剔透之感。
“还有诚明,他年纪小,容易被邪祟冲撞。明早吃过早饭,你就带着他去后山种菜,我亲自给这书生引路!”诚意仔细叮嘱。
“好好,听你的!”何道人心头一松。
他可不想和邪祟碰面。
……
第二天清晨,藏书室。
陈沐顶着一双黑眼圈,摊开一张两个巴掌大白纸。
这是裁剪好的抄经用纸。
“根源之门,妙之又妙……”
一页经文一气呵成。
把毛笔放在笔架山上,陈沐把前身抄写的经文放在一旁两相对比。
“呼……总算是成了。”
心念一动,眼前出现灰色墙壁。
书写:103/10000/二阶;
不枉我肝了一整晚啊。
怕被道观里的人发现异常,陈沐也不敢点油灯。
幸好昨夜圆月高悬,足够他月下练字。
“陈公子,今天可真早。”一道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陈沐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人他认识,道观大弟子诚意,就是对方把前身招募来抄经。
昨夜他回顾前身记忆,发现这次抄经一共七本,润笔费给的足,有一百个铜板。省吃俭用,足够他生活一个多月。
“诚意道长早。”
“本不该打扰陈公子抄经,但确实有事相求,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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