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地僵持了须臾,任译还是没有狠心下得去手,她瘫坐在地上,迟迟没有从刚才的情绪晃过神来,汗水浸透了衣裳。
什么都做不到。
任译暗暗攥紧拳头。
什么都做不到!
原来我是一个这么无能的人。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眼眶开始发烫,眼泪与汗液交融在一起,重重地砸在地面,等待与空气融为一体。
6月3号,这一天终于来了。
于诺还在答着老套的切点问题,老班仍旧在考前强调注意事项。
任译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着匕首,不安地皱起眉头。
“任译,我回来了。”于诺朝屋子里喊道。
“嗯,你上完晚自习了?”任译吃力地出声。
“是啊,累死我了。”
“洗洗早点睡吧。”任译说。
“暂时还不睡,等我再刷几张卷子。”于诺关上了门,“对了,爸妈呢?”
“不知道。”任译整天都呆在家里,确实没看到过爸妈回来过。如果凶手不是爸的话……即便如此,任译已经顾不了怎么多了,再过几分钟她就要死了。
于诺愣了一下:“哦,哦,这样啊。”
任译听到于诺打开她自己房间的门,再关上的声音。从床上起身,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衣物。
“你洗不洗澡?不洗我先洗了。”任译大声喊道。
“啊?好啊,你先洗吧,洗完我再洗。”传来于诺的声音。
任译拿起匕首,包裹在衣物里。缓缓地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打开于诺房间的门,于诺闻声转过头,看见任译手上的衣服,说道:“你先去洗吧,不用管我。”明明于诺才回家不久开的空调,房间的温度竟和那天无异,任译并没有再感到舒心了,却莫名的令人焦躁。
任译没有说话,慢慢地走近于诺,站在她的背后。看向她桌上的试卷,没有密密麻麻的字,只有黑色墨油在上面零零星星的排列了几行。
于诺也没有再说话,埋头继续奋笔疾书。
任译小心翼翼的从衣物中翻出一把匕首,低头看着匕首犹豫不决。突然于诺猛地站了起来,书桌也被撞得哐当一声。
任译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与于诺拉开了距离。一抬眼便看到于诺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任译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顿时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我就说你怎么一动不动地站在我后面,你想杀我?为什么?”于诺脸上的惊恐转眼间变化成了愤怒。
任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因为我也不想死……”任译突然扔掉手中的衣物,改成双手握住匕首,“于诺,对不起。”
任译紧闭着双眼朝于诺刺去,在一瞬间感受到匕首刺进了紧致的肉类组织,下一秒任译的手腕就被一双大手死死地扣住。
任译惶恐不安地睁开眼睛,看见父亲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任译战战兢兢地松开匕首,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于诺小心地扶着父亲,还一边担心地喊着:“爸,爸,你没事吧……”
父亲腹部被匕首刺穿的伤口不停地涌出血液,不到一会两人的衣裳便被血液染红。
任译恐慌万状地直视父亲的双眼:“爸,你怎么会……”
任译的余光发现房间右侧的异状,竟然是一个暗房,为什么在于诺的房间里会有暗房?
“爸……”任译颤颤巍巍地喊出声。
父亲疲惫的闭上眼,突然瘫倒在地上。
“爸!”于诺大声喊道。
这一刻,不管是如今还是久远地未来,都成了任译无法逃离的梦魇。
任译被带到监狱那天,法庭门口集聚了许多记者。一直不停地追问着身为任先生的女儿为什么要弑亲,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还是不为人知的内幕。
任译略微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么出名,但出于护全自己的面子还是下意识的躲避镜头。
晚上,任译坐靠在牢房的墙壁上。她现在已经很累,只想好好的休息,至少,这次没有死了。
在牢里呆了大概两三天,半夜任译隐隐约约听见有脚步声,眯起眼,确实看见了一个人。仅凭黑暗中透出的轮廓,任译也能认出那人是谁,毕竟最近几天晚上可全都是她。
“于诺?”任译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下。
于诺愣了愣,似乎很惊讶任译竟然能认出自己。
任译很怀念的说道:“真是好久没看见你了,不过在梦里你还是常客。”
任译叹了口气:“爸他没事吧。”
“没事。”于诺十分冷淡地说。
“没事就好。”任译突然笑了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你。”
“为什么?你也不想死?”
“啊,不是不是,呃,也许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吧。”任译连忙摆摆手,又很快给予肯定,“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为什么爸的暗室会在你的房间,难不成你们有染?以及爸妈为什么会更为疼爱你,我一直想不通……不过你既然到这来了,我的疑惑也就解开了。”
任译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于诺。
“这个时候的牢房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任译向于诺敞开双臂,“杀了我吧,于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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