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他同我说了很多,说他是怎么颠三倒四地来到子虚,又在子虚观察了几天民情,他也觉得子虚民风淳朴,是个好居所。我也同他说自己一路被人追杀,九死一生被太子救回来。我问他那日在大殿上是如何认出我的,他笑着说就是进殿看我的第一眼,起初还有些迟疑但是当后面的大臣提到南相家破人亡时我断弦那一刻他便确信无疑了。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有时候认定一个人只需要一眼,真的只需要一眼。
赶路到还算顺利,我们停下马车到一处茶水间讨碗凉茶喝,只听旁边桌有一群人谈论着什么。
喝茶的男子说:“听说熠王殿下已经失踪了大半年,谁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另一名男子又说:“传说是到子虚去找那个什么公主去了,哎,这么久没回来大概都不知道如今这天越都要变天了。”
“是啊,还是多存点银两以防后患吧。”
话音刚落,我们还没缓过神,只见几名天越将士腰间提着大刀,气势汹汹地朝茶水间奔过来。小二把白布条子一把甩在肩上笑盈盈地迎上去,热情道,“官爷要喝茶?”
“喝什么喝,本都尉正在执行公务。”然后打开手中的画像,问道,“你可见过这个人?”
那将士为何拿着楚牧修的画像到处寻人我们是全然不知的,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只好机灵地捧起一堆黄土抹在自己脸上然后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小二挠了挠后脑勺,思虑再三继而眉眼朝向老板看去,似乎得到了什么暗示,又笑着恭维道,“我们这小小的茶水间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小的实在是记不清了。”
带头的将士不耐烦地瞪了小二一眼,收起画像又向我们旁边的那一桌人走过去,同样举起画像,问道,“你们可曾见过这个人?”
众人皆摇头,带头将士缓缓地朝我们走过来,风把那人手里的画像渐渐吹开,也吹散了我们脸上的黄土,那人的眼睛死死地停留在楚牧修身上,似乎种种矛头噬无忌惮地指向我们。我几乎不敢大口喘气,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一顿一顿的呼吸声,他每靠近一步我们就离危险更近一步,楚牧修忽然把手罩在我微颤的掌心上,眼神里似乎写着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怕。
我倒也是真的相信他。
那人已经来到跟前,千澈已经将手按在腰间跃跃欲试准备随时拔剑迎敌。
“哦,官爷,小的突然想起前日好像见过此人,他是从那豪华的马车上下来的,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气度不凡,人中龙凤绝不是普通人。”
带头的将士问:“那他身边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女的?”
老板惊魂未定,张口结舌道,“是,是,是带着一个姑娘。”
“那你可有看到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老板指着不远处的山郊:“往城郊方向去了。”
“兄弟们,去城郊!”
那人走后我才算是松了口气,原本紧巴巴的手终于敢张开,我转头看看楚牧修,他额头上都是晶莹剔透的汗珠,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想过度的表露出来,不想让我担心。
我们跟老板道谢,他瞧了我好几眼然后说,“姑娘可能不记得了,多亏您那日留下来的那几锭银两救了我们家那婆娘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猛然想起,往边境的那日确实路过茶水间,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几乎已经记不得了。
果然,人在第一次相遇时是最好的。
天越的追兵已经找到了这间茶水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坐上马车快马加鞭离开了。
走了一大段路,我们停下马车,楚牧修将千澈交到大树下,“千澈,你乘一匹快马,速速赶回天越,打听一下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皇宫里十分有什么变动。”
“是!”千澈骑上快马,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我总觉得一个人认真起来是最可怕的,因为在我看来如果不是要命的事是会让楚牧修那么紧张的。如今在城外楚牧修就被下令通缉,我不知道十分还没进到浣城的大门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前路一片漆黑,就像是瞎子摸灯,一点光都看不见。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加快了行程。千澈始终是一去不复返,终于在第三天我们收到了千澈的飞鸽传书,信中不由分说的供诉着熠王殿下阻扰天越与子虚的和亲,霍乱朝政,丝毫不顾及两国的友好交邦,更是将整个天越子民的性命当儿戏,不考虑和亲失败后的难免带来的战争,若是此次孤身回天越倒也作罢,若是带上我便是死罪,还有就是皇后已经被废位打入冷宫,如今后宫当道的乃是周氏贵妃,陛下昏庸无道多听旁边奸佞小人的蛊惑,再有就是太后一心相逼,如今我与楚牧修已经沦为浣城的追击要犯。
千澈冒死为我们送回了一封信自己却不见人影,如今到处都是通缉我们的人,我心中有些不安,于是问,“千澈该不会是遭遇什么不测了吧?”
楚牧修拍拍我的肩膀,温和道,“放心吧,千澈武功好,浣城中我也算是有些人脉,羽林军都认得千澈,绝对不会为难他。”
我转身看看墨儿,示意她也不要着急,她并没有和以前一样哭哭啼啼,或许是刚才楚牧修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又或许她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一些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别人威胁他的利器,皇后废位几乎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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