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微臣不敢。”
马甫隆虽说不是什么老谋深算,但他官场多年,自然听出楚凌然语气中满满的怒意与讥嘲,他此刻没有什么预料,那个少年将军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大人有何不敢?我将这一城百姓送进你的虎口,是本将愚蠢,不知人间疮痍满目。本将对不住这东疆百姓,方不敢进城,如今倒是想问问大人…你的尸身可还有脸在城中安葬?”
楚凌然语气高扬,当着整个东疆百姓面前要处决了马甫隆,刹时城门轰隆,东疆百姓积郁了多年的寒酸辛楚竟被楚凌然几句话悉数带出,楚凌然要的…也许就是这刻的民怨吧。她已经有许久未曾出现在民众面前主持大局了,昨日何祁宇来到她的营帐中与她说明了东疆的大致情况,百姓们深受其害可她哪怕即将成为一国之主,也束手无策。从前她的父兄主事,她从不担心哪一天官商勾结,百姓连一口热粥都是奢望,可那活在阴暗角落的百姓每日与鼠兽争食,却是如今东疆大半百姓的常况。东疆并不贫困,从前作为一方大国之时,兴兵助农,一派繁荣,她的确没有信心将一切都回到当时的模样。
“我们会帮你,只需要你出面主持大局便可,一个灭了他们国的将军再高的指令,对于东疆的百姓来说也是压制,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和平盛世。”
如今的东疆,莫穆若颖与楚凌然不能治理,可若是楚凌然出头,便是中原地区派来的新一任官员,来统治东疆百姓而已,东疆若是想成为一个自由的国度,只能由前皇室的公主来操办这一切,穆若颖早已明白,一国百姓想要的无非是安稳,可安稳背后的安心,只能用自由换取,没有人会真的愿意为了一个敌人去强军利兵,与那海上军队已如此强大的东瀛争一个高下,可若是为了自由的灵魂,那么一切就变成的挣脱禁锢、唯一的机会下的用力挣扎。
“你们想要怎么做?”
上官黎岫对于楚凌然说的合作一直抱有着警惕,她自然明白那个男人的实力,妇孺垂髫何人不知这个将军千里之外便能运筹帷幄,他的可怕从不在于一人武功的高强,而是对于一座城市的企图心,除了东疆的意外,所有他铁骑所到之下的国度表面对于中原臣服,实则只是在他的统辖下抱有绝对的忠心而已。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大军清晨赶路,今日他们一定要到东疆城中,从支队中分拨出的五千士兵如今也应到了福湾省边境徘徊,按着楚凌然的指令,在省外不远处的村落里驻扎,待东瀛人再次进犯福湾时,等候着他的军令一下,便佯装与东瀛军队打得溃不成军,随东瀛百姓一同进入东瀛边界,那五千精兵足以踏平东瀛王室所有的最后的城防,是时东瀛海上部队全在福湾陆路,皇室留下的士兵兵力薄弱,拿了东瀛王的头颅,便能大振我军士气。算算时日,东瀛一站,必在这五六日内,而穆若颖与楚凌然整顿东疆上下的时日,也无多了。
大军日落前赶到了东疆城门下,楚凌然统兵直入时,未见城门外的守门通报,只是两三巡逻士兵在大军洋洋洒洒数万人集结在城门下后,才意识到楚凌然到了东疆。一国之门,侍卫换岗至少应有数百人,不过数载,朝廷不闻不问,拿下了疆域便自顾自的当着大国的荣宠,寻欢作乐,谁知千里之外的城门竟是一人便可攻破的无主之地?那个在龙椅上的人当真心安理得吗?
“让你们城主来见我,我若是一刻在此地等不到他,明日他的头颅我便挂在这城门上,让你们那些昔日在我麾下沙场点兵的将领们知道,如今你们的模样便与这带有头颅却无血肉的无知灵魂一般可耻!”
楚凌然驾马而来,却不如城门,他倒是要望望自己三年前留下的士兵,让他们守护住这座城市,他们可还有半丝男儿血性?他从前带的士兵恐怕也被这座虚荣的城市同化到无异了吧……
“是!”
原守在城门口的二三将领昔日都是楚凌然麾下的,他将他们留在了东疆守住中原东方的土地与百姓,他们确是无颜再见楚凌然,借着楚凌然的名号与他的部队,没有任何敌寇赶来进犯东疆,但他们都明白这座城市在沦落,他们只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他们只是朝廷指派下来打仗的将领,连那个东疆的城主都在金钱的yù_wàng中睁不开眼,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去改变这个世界呢?
为等城主来临,守在城门内外的五千士兵全部集结于城门内,在楚凌然的马前跪下,他们愧对于楚凌然,原以为此生无缘再见,便也只是怀着那份愧疚去给自己找无数的借口,可今日楚凌然兵临城下,他依旧是昔日那个雄心赳赳的少年,他们才直面了自己如今的模样是多么的丑恶,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有多大的耻辱。
“将军!”
“我未曾配得上你们一声将军,如今你们口袋中的钱财应比我这个护国将军更多上几分,老家大兴土地,我上未曾说过一句恭喜。”
楚凌然不认识那些身材已配不上那身将领服的人,可曾是昔日与他说起对于天下的瞻望的英雄豪杰?若是他们现在这幅模样上阵杀敌,又可能活下来几个?他理解一个寻常人的意志并不坚韧,也明白人间的贪婪就如同烟火般绚烂,丝毫不比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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