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以为他要像影视剧里的男主一样,把自己的大衣给我穿。
但他没有。
他只是指指那根一直让我拿着的蜡烛上晃晃悠悠的一小簇烛火说到:“你把这种蜡烛靠近觉得冷的地方,它们就跑了。它们虽然喜热,但很害怕这种蜡烛。”
我半信半疑,按照方鹤说的,让烛火在脖子和胳膊附近停留。只是很短暂的停留,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飞快的离开了我的身体,温暖重新回归。“那是什么?”
方鹤摇摇头。“它们是活着的黑暗。”他吸了口烟,吐出烟雾,一边观察烟雾,一边给我解释。
“它们喜欢生活在黑暗里,肉眼看不到,在阳光下很快就会死亡,尸体是黑色的颗粒。目前还没人给它们取正式的名字,只知道它们不止生活在鬼域,也会潜藏在人世间一些人迹罕至的黑暗角落里。”方鹤把烟蒂随手丢在地上,又掏了一支借着我手中的烛火点上。
“短时间和它们接触没事,但如果长时间接触,它们不止会吸食人体的热量,也会吞噬人类的活力。”说这些话时,方鹤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异样,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皱着眉。
方鹤从来不和我讲他以前的事,即便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很熟了。
我能察觉到,他的心里有道墙。他在墙那边,我在墙这边。
他可以是一个和我打成一片的、亲切的导师,但他同时也始终是疏离的、有分寸的。
这样的疏离让他始终带着一种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但我终究只是他的学生,不该过多询问他的私事。我只能暂且止住自己的好奇心,将注意力转回“活着的黑暗”上。
活着的黑暗。
我反复品味着这个词汇。
黑暗在我的认知中只是一种自然存在的现象,并不存在生命迹象。但方鹤却说这种黑暗是“活着”的,难道这种“黑暗”是一种难以被人察觉的生物吗?
我有些不寒而栗。
黑暗也可以是活的,甚至也存在于我们生活的世界里……以后如果能回去的话,我一定不再往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里钻了。
方鹤在我思考的一会儿,不知发现了什么,独自往前走去。我看到他手电筒的光晃动着,移动到了一座土坡上。
我连忙追上去,在这样陌生诡异的环境下,我可不想被抛下。
土坡从下边看并不算陡,但爬起来非常吃力,爬到顶时我已经喘得像狗了。方鹤比我早几分钟到,但我能听出他现在的气息依旧不平稳。
我低着头,撑着膝盖继续喘气,却听到周围的呼吸声不止我们俩人。
“呵…呵…”的喘息声几乎就在耳边,并且越来越大。
我吓得惊起,手电光也随之照向山坡,我看到满山坡都是黑色的人影,影影幢幢地,像是列着队在向某个特定的方向移动。
我的脑子几乎炸开,想要发出尖叫,但过于诡异的氛围让我生生压住了憋在喉咙里的叫声。
“这就是鬼域?”我能听到我的声音在剧烈地颤抖,“他们都是死人的灵魂?”我哆嗦着问出了问题。
“嗯。”方鹤将目光投向他们前进的方向。“用灵魂来形容它们并不准确,灵魂是有生前的人格,智慧和思想的。但你看到的这些黑色的人影,他们没有智力,也不具备人格,只是人死后某一段执念的产物。”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设定。
我今晚接受的诡异设定太多了,已经不差这一个了。
但看到那些黑影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整片荒地,朝未知的黑暗进发。
那“呵…呵…”的喘息声也是他们发出的,但我仔细听来,更像是他们移动时发出的声响,而非来自呼吸。
即使今晚这几个小时里我已经见了太多各种各样超出我常识范围的东西,但它们的存在还是让我觉得无比恐惧。
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才能让这么多人在死后也无法释怀呢?
这黑影组成的队列看不到头尾。
眼前的场景让我震撼,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和民间说的‘阴兵借道’有关系吗?”我小声地问方鹤,生怕被那些黑影听见。
“算有。”方鹤用手电光前后扫着这支怪异的队伍。“一般情况下,鬼域和现世是两条平行线。但在特殊条件下,鬼域也会与现世产生交点。”
“什么样的算特殊条件?”我追问到。我从未想过,原来民间口耳相传的那些灵异故事竟是真实的。
“这个很难界定。大量人死于非命,产生大量执念深重的灵魂算是特殊条件。但人通过在特殊的时间点绘制特殊的符咒,也可以让鬼域与现世短暂的重叠。就像之前在农家乐房间里做的那样。”
“可我没看到你画了什么东西啊?”我仔细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确实没见到方鹤画任何东西,疑惑道。
方鹤只是“呵呵”一笑,“我画符的时候你在睡觉。”
我无语凝噎。这是什么不传之法吗?要不问,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法知道了?
方鹤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下次我会教你,今天你一直太兴奋了,不让你睡会儿我怕你熬不了通宵。”
原来是要通宵吗……难怪方鹤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抓紧一切时间睡觉。明明只要他早点告诉我了,我肯定跟着睡了,就有机会看他画符了。
这人以前估计一直都是独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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