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吾拍着手里的信封:“二哥。这钱你真的不要。”
常思豪摇头:“你就拿这些去打点宫里人吧。给梁先生安排戏码。肯定就要挤到别人。分些好处出去。也省得你落埋怨。”刘金吾大奇:“二哥。你真是妖怪。你又沒在官场待过。又沒在宫里待过。怎会对这帮人如此了解。”常思豪一笑:“有什么稀奇。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平衡。武功讲究力不出尖。这是劲的平衡。医学讲究阴阳调和。这是气血的平衡。延伸出去。家国人性莫不如此。明白一样就一通百通。刚才你不还在说暖脚梳头不可厚此薄彼么。”
刘金吾挑起大指:“行。我服了。您这不叫聪明。叫智慧【娴墨:聪明是以脑力想事情。智慧是处理事情的办法从心里自然地生出來。道门的气听法就是这个。人一上岁数。都有种记不住东西的感觉。这就是脑力衰了。脑力会衰。慧一开就不衰了。故自古佛道两门都修慧不修脑。否则以佛经之浩瀚。靠脑力怎么能背得下來。】。哈哈。”他把信封又在手里抽了个响。道:“那我先回宫去转转。把这事给安排了。”
送走了刘金吾。常思豪回到后院。就见李双吉蹲在屋檐底下。一圈一圈的正往下解绷带。便问他这是干什么。李双吉答道:“这东西勒得慌。俺向來皮实好得快。包得厚了就痒痒。”说话手还不停。两三下绷带褪尽。三两把便抓掉了痂皮。露出满胳膊的红印子來。果然好得差不多了。常思豪问:“你何时回去复命。”
李双吉眼一翻:“复命。复麻皮命。缺钱能赚回來。缺德谁给俺补。要早知道他找俺干的是这麻皮事。俺一早就摔耙子了。还给他复命。”常思豪一笑。越发觉得这人憨直可喜。凑近蹲下和他聊了起來。原來这李双吉是关外人。父亲早亡。他带着老娘流落京师。在城外赁了个棚户住下。靠卖力气度日。后经人引荐到了独抱楼接马。一干多年。如今每月能领一千五百钱。
常思豪问:“娶了媳妇沒有。”李双吉摇头:“嗨。不娶那玩意儿。如今女子。沒过门都是好姑娘。过了门偷人、底漏、扯老鸹舌【娴墨:李双吉“傻二”一个。可能想到这些。势必是其母饶舌灌输。勿当是他自心想出來。】。有几个是正经人。娶回來沒的让俺娘受气【娴墨:看看。可是能自己想到的。必是他妈怕受气。先打预防针。孤母养儿往往如此】。”常思豪失笑。心想这可是一杆子把一船人都打翻了。又问:“一千五百钱。够花么。”李双吉道:“还成。俺这人沒别的。就是吃得多。赚的钱买粮食倒够了。客人有打赏就割点肉和下货跟俺娘改善一下。吃不着俺也不馋。”常思豪笑道:“真不馋吗。”李双吉打了个沉儿。叹了口气:“嗨。实在馋了。就到城外勒野狗去。俺娘倒挺爱吃狗肉的。【娴墨:不知孝而孝。方为真孝。故曰有心有意都是假。孝到无心始见真。母子之情。最美是那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无私无挂地对你好。】”
看着他这笑容。常思豪倒想起了在家乡堵鼠洞挖野菜的时光。喃喃道:“你这么离开独抱楼。以后恐怕会经常去勒野狗了。”李双吉眼睛直了一直。又嘿嘿一乐:“嗨。干啥不是吃饭。”常思豪在他肩上一拍:“你既然不愿回独抱楼。就留在我这儿吧。”
李双吉猛侧头望过來。一脸惊奇。又见常思豪正伸出二指:“工钱给你每月二两银子。可惜我这不卖酒招客。赏钱你就落不着了。”他登时大喜:“这就够了。还要啥赏钱。”常思豪站起身道:“我这院子不少。你要愿意。就把老娘接來一起住吧。”李双吉眼睛圆起:“有这好事。常爷。您这是因个啥呀。这是。是因个啥呀。”常思豪一笑:“不因个啥。瞅着你。心里踏实。”
李双吉以往接触到的人总当他憨傻。也不來和他真心交朋友。今见常思豪如此信任自己。登时大为感动。怔了半晌。也想不出什么感谢的话來。蹭蹭鼻子道:“啥也不说了。啥也不说了。”跪下來磕起响头。常思豪拿靴尖一挑他胳膊:“得。大老爷们儿要有个人样。别学狗样儿。起來吧。”
李双吉高高兴兴站起身來。回手抓起斩浪刀递过。常思豪瞧了一眼。心想曾几何时这把刀是吟儿的生日礼物。现如今却差点成了她送命的冤家。不愿再碰。说道:“你先替我带着吧。”李双吉爽爽快快应了声:“行。”把刀插在腰间一拍:“您盖房子俺抡锹。您做关老爷俺扛刀。跟着英雄。打今儿个起俺也算豪杰了。”常思豪失笑:“我这脸是老君炉里烧出來的。哪有关公的样儿啊。包公还差不多。”
旁边有人笑道:“原來包大人在么。奴婢正要替我家夫人申冤呢。”
随着话音。顾思衣挽着秦自吟缓步踱來。
常思豪见秦自吟闷声不语。上前拉了她的手:“还在生我的气。”
秦自吟道:“我有什么气好生。我病的时候那般吵闹折腾。都是你们在照顾我……”
常思豪听她语气脉脉含伤。又似带有几分无奈与不甘。心想:“原來她记得这些。是了。我们接她上恒山时。距服药已经两个多月。药效过去大半。对后來的事情还是会有点印象的。”想到些两人喂饭吃药的亲呢情景。脸上有些发烧。轻声道:“别说傻话了。咱们是夫妻。我若病了。你也会那样照顾我的。”
秦自吟抬起眼來:“相公
喜欢大剑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