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千初扯过自己那厚斗篷盖在了身上。
画舫里面的地上铺了两层厚厚的皮毛,皮毛雪白,一尘不染,分外柔软。
而临千初却还是招了里面的仆妇找了了一块棉布单子铺在了上面。
盛慕行看了她半晌,勾唇了下,心中了然:“你是枢密院使郁宪之女郁婳瑟,对了,你们一门如今已经死绝了。嗯,如今只剩下一个你,还是我生生给拉回来的……至于你瞎了眼看中的那个,他啊,就是用你们一门换得的太子之位,他先是在你浴血奋战之时算计你,令你的全家也才被安了个起兵造反的名头……”
盛慕行越说越是兴奋,就连眉目上都染上了一抹温暖。
盛慕行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此时他是真的确定了她不是再和他做戏。
“说说,我的死因?”临千初声音平静的说了一句,随后又笑道:“或许,我会想起什么来也说不定。”
在看到她那双漆黑的眸底里溢出的那抹笑意,他不由眯了眯,令自己冷静下来,冷笑一声,“你真的想不出来吗?”
他说着也不等她回答,而是寒着声音道:“当年洛一修父子二人为了铲除异己,可以说煞费苦心,无所不用其极,待你掀翻了天黎国,鸟尽弓藏,这就是你的结局,你说你不是蠢的令人发指是什么?”
临千初看着他的神色就忍不住想打碎他的笑容,“那我和你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共戴天之仇呢?”
果然,盛慕行在她的话落瞬间,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瞬铁青。
若是北儿不曾那么哀怨的和她讲述过她的恨和不甘,她或许会多疑的以为只是盛慕行的诡计,要么就是胡说八道。
“不,我信,不过……”临千初眸光清湛湛的看着盛慕行,“有一点我有些怀疑,凡是都有迹可循,洛一修做了如此大的一个局,难道我蠢到没有对洛一修起半分怀疑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临千初却是从中听到的是北儿被人利用到山穷水尽的一生。
盛慕行见临千初在那里沉思,不由冷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临千初心中急转,的确如盛慕行所言,以北儿的性子,又怎么会去防备自己信任之人?
以刚刚所见,洛一修的品行,可见卑劣。
“说来,你也可怜,他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你磨砺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对他深信不疑,以他所喜为喜,他所忧为忧,他指哪里你就斩哪里,又何来的怀疑?”
盛慕行说着又是一声冷笑,“况且,你看洛一修那般容貌,又有哪个女人能逃得出他的掌心?”
盛慕行见临千初在那里只沉默,眸光带着淡淡的迷离,顿时想起了什么,当即一阵风般的卷到她的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看他,“怎么你也被他容貌迷惑了?”
“你有病!”临千初磨牙道。
一个男人若是深情,挚爱之人不在了,恐怕一时不会走出这种阴霾。
可他身边却有如此尤物陪伴……
他目光凶狠的冷哼一声,甩开她的脸,起身寒声道:“回!”
临千初被他甩趴在地上,虽然上面皮毛很厚,可手肘还是被撞的生痛。
盛慕行见她如此目露寒光警告,“郁婳瑟,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再对他动情,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临千初并不怀疑他的话,可也觉得可笑,她的眼眸中没有半分胆怯,而是浮着冷笑嘲弄道:“你是自卑还是缺乏自信?你哪只眼睛看我动情了?”
被扔下的临千初犹如一株残竹般,下了车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府中的下人一个个只敢偷偷的瞧她一眼,便行色匆匆的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
她气闷的想,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改变眼前这被动的窘境才对。
待回到盛王府后,盛慕行显然心情极差,直接自己先行回去了。
她眼皮颤了几下,脚步慢腾腾的往后院的方向挪着。
偶尔的看到什么花啊草啊的,会摘上拿在手里。
她嘴角抽搐了半晌,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
不用问,她想要出府是不会那么容易的。
后院果然花木扶苏,景色宜人。
她若无其事的挑挑练练没有多久,便摘了一捧。
正在这时,只听一个女子尖声道:“贱人,你敢动我的花!”
临千初闻声转头,就见一名女子,携裹着一阵香风的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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