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也会故意高声说话来提醒她。
临千初多数的时候都待在药库里。
三兴发现眼前这身子孱弱的郎君是个温文有礼之人,尽管她不怎么说话,可说话却极为的客气。
他却不敢拿大,连忙应诺着去准备了。
三兴以为她是要沐浴,谁知准备要送进她的厢房时,她却让他送入药室。
没人知道她在里面都鼓捣什么。
这日,临千初走出了药室。
三兴见她面色越发的惨白了,正愣神的功夫,只听她声音淡淡道:“麻烦给我准备一个药桶。”
锥心蚀骨般的疼痛啃噬着她,整个身体无处不痛。
临千初紧紧地咬着牙关。
为了女儿和燕少淳,她就算无所不用其极也在所不惜。
临千初打发了三兴,反插了房门,看着药桶里那氤氲的热气,释然一笑,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材尽数倒入了药桶中。
随后,她便宽衣解带后,进入了药桶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桶里氤氲的热气渐渐稀薄起来,露出了她那张近乎透明的脸。
越是往后,她会遭受的反噬越发严重,而且时间也会逐渐缩短。
而也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命,只有一年……
这一夜,临千初曾晕过去两次,若非是专用药桶,在这种没有人看守下,恐怕她就将自己给淹死了。
若不是看到他们平安,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所以,这药浴是盛慕行给她服用的虎狼之药三倍之多。
但这样一来,她要月月忍受这种锥心刺骨之痛。
最后晕死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床榻上,一人背对她而坐。
临千初眼神有些模糊了一瞬,随即恢复清明,“贤王?”
待她艰难的爬出药桶之后,颤抖的穿好了衣衫,又将自己熬制好的药喝下。
半个时辰之后,万蚁噬心之痛席卷而来。
临千初缩成一团的在地上翻滚。
贤王叹息一声,帮了她一把,有将枕头往她腰处垫了下,让她舒服一些。
“谢谢贤王殿下。”临千初唇畔溢出一抹浅笑。
“一泽,洛一泽,我的名字。”贤王有些沮丧的道。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很难听。
贤王闻声缓缓地转头看向她,眸光不似平时那般,此时是从未有过的正经,“你到底是谁?”
“嗯?”临千初感觉身体无处不痛,她还是艰难的想要起身。
临千初心头有那么一瞬的微暖,“谢谢你洛一泽,只是,三年的命和一年的命有何区别呢?”
“三年和一年的区别自然不同了……”洛一泽说着顿了下,不解的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非要如此……
临千初笑了下,“抱歉,我有我的理由,一泽可否不要问了?”
临千初从善如流,“我知道了。”
洛一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在她那清湛的目光下,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但他却用着指责的声音道:“我将你送进我的药库里,可不是让你玩命的,若非医者告诉我你的状况,打死我,我都不信你的身体会是这般……可,你可也不能对自己如此的决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的?”
她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骗骗他的,可她不愿辜负了这份难得的真心实意。
洛一泽看了她良久,才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那你可不可以让我在你身边留个人?若非三兴发现你一天都没出现,送到门口的饭菜没动,敲门你又没应,他找到我,我都不知道你……”
“你真是啰嗦。”临千初无奈的说了一句,但还是道:“放心,我下次会保证小心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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