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当即蹙眉,“东方璞玉,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是去游玩的,你回去吧,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这一声有着振奋人心的力量,令队伍又加快了动作。
午时刚过。
所以父皇便派她和钟离叔叔提前出发了。
同行的还有宁非情。
本来父母兄长定的是她过几日才启程的。
但边关战事吃紧,皇兄又临时以身犯险。
燕绾便懒得管他了,跟够了自己也就离开了。
果然如此,开始还跟着她一起步行,可渐渐地东方璞玉就有些吃不消了,便央求她也上马车。
让燕绾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大军才走出十里的时候,东方璞玉就追了上来。
任她怎么赶都不走。
“对不起,我,我……”东方璞玉有些局促,眼神里全是羞愧之色。
不等燕绾开口,前头传来了宁非情的声音,“公主,钟离将军有事要和公主商议。”
燕绾是这次带兵的主将,哪里会上马车?
此时东方璞玉又开口,燕绾面色严肃,“东方璞玉,我再重申一遍,我是在行军,请你不要再和我说这种话来扰乱军心,另外,请你离开。”
也只是看到她一个飒飒的背影,猛烈的寒风卷起她肩头上的大氅,她犹如一只欲要展翅而非的鸿雁。
转而就对上了一双冰冷锐利的目光。
燕绾不疑有他,转头便走。
这个时候,东方璞玉才抬起头来看向燕绾。
燕绾正要加快脚步,以为钟离煊要和她商议什么正事。
就听到宁非情压了几分声音道:“抱歉,我刚刚是随口说的。”
东方璞玉的眼神顿时阴沉起来,出于敏感,他觉得这是个令人不能小觑的男人。
宁非情深深地看了东方璞玉一眼,转身疾步跟上了燕绾。
燕绾:“……”
大军又行了三十里,天色微暗之时才停止行军,安营扎寨。
燕绾脚步微滞了下,转头看他。
宁非情目视着前方道:“停下的时间过久,血液会冻僵的。”
东方璞玉站在不远处,看着燕绾和钟离煊坐在火堆旁说着什么。
钟离煊不时的点头,眼神里还满满的信服模样。
这次的主帅人选是钟离煊,燕绾从旁协助。
虽然燕绾年纪尚小,但钟离煊却是没有半分拿大,燕帝和临千初教出来的女儿,岂会如寻常女儿那般?
这让东方璞玉心里十分不舒服,犹豫了一瞬,他深深的提了一口气就走了过去,到了燕绾和宁非情的中间坐下,“绾儿,钟离叔叔,你们吃这烤鸡,这是我从京中带来的,后面还有两车的酒,够我们这一路吃的喝的了。”
钟离煊没有开口说话。
而那个讨厌的宁非情就坐在燕绾的不远处。
但他看的清楚,宁非情的眼睛不时的看向燕绾。
“东方璞玉,你是故意的吗?还有,这里是军中,你不是军中之人,谁允许你进来的?”
东方璞玉没有想到拍马没拍到,反而拍在了马蹄子上,这简直和当众踹了他一脚一样的难堪。
一旁的宁非情嘴角微勾了下。
倒是燕绾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没有半分喜色,反而一片严肃,面色也不怎么好。
不但这样,他还准备了一些酒,想到天气寒冷,喝了酒身体也会暖和一些。
可没有想到燕绾不但不领情,还给了他这么难堪,尤其是一旁的宁非情那勾起来的唇角,让他怎么看都刺眼。
面色当即涨的通红,满是局促不安,眼神不敢看燕绾,呐呐的道:“我,我只是,只是想你吃的好一些……”
本来听说她要出征的消息后,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吩咐了身边的亲信准备了这些,跟着她一道去的。
开口的是钟离煊,他当即道:“既然东方公子准备了酒,那可否将酒分给将士们几坛?让他们每人喝上几口暖身?”
东方璞玉原本难堪又愤怒的心一下就被抚平了,面色缓和了几分,“若是钟离叔叔不嫌弃,那我就分给将士们……”
他气息急促的起伏,猛的站起身,看了燕绾片刻,见她丝毫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当即迈腿就走。
“等等。”
燕绾却是不赞同的看向钟离煊,直言不讳的道:“钟离叔叔,军中饮酒严重违反了军规,若是因为寒冷而开了先河,以后恐怕难以管理。”
钟离煊待过两批新护军,并非是不知深浅之人,听了燕绾的话,他微扯了下嘴角。
“多谢,只是你他们只能无人一碗酒,不准贪!”
东方璞玉犹如一个高傲的大将军般,昂首阔步的走了。
钟离煊听燕绾如此谦和,不由对燕绾多了几分敬重,“公主不但谋略过人,更是虚怀若谷,更值得敬佩。”
其实钟离煊还有缓和她与东方璞玉之间的矛盾在里面。
公主所言的确不假,但在严明的治军下还要见机行事,临机应变,应该先将严明无情的军规留在后面,眼下正是严冬,夜里必会难捱,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但这薄薄的帐篷……
燕绾安静的听钟离煊说完后,只沉思了片刻,面色一整,“钟离叔叔说的对,是燕绾考虑不周。”
狗腿子们应着,很快就按照他的吩咐传了开来。
士兵们顿时心怀感激,喝完了酒还对燕绾的方向行礼,高声道:“谢公主慈心。”
东方璞玉虽然生燕绾的气,可到底也只是一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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