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位被废黜,母族被株连,东躲西藏逃来秦州,隐忍蛰伏多年,这些时候他通通没有流过一滴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那么的骄傲,在秦曦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时,哭了。
反观秦曦平静许多,大难不死,她的心已激不起一丝涟漪。她看他的眼神冷得没有温度:“这一次你决定不再背弃我了?”
她的声音那般破碎,听得他心惊。是了,当年秦诚被杀她被李轩带走,他选择了保存实力,因为他羽翼未丰,尚有大仇要报,他做不到为了她放弃这么多年的经营。就那一次的错过,他要赔上一生来偿还。说是他背弃,他没有资格辩解。
“南帝已死,你因我失了皇位,你我算是扯平。你欠我爹的,用你的余生来还。”
她说她原谅他,她连恨都吝于给予,他竟是满腹失望。他宁可她怨他恨他,至少那样她心里还有他,而不是这般漠视。
“好。”这或许是此生与她最后的牵绊,他不忍拒绝。
过了几日她气色恢复了些,已然能下地小走一段,他提议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她冷冷说不必,大多数时候她面无表情靠在床沿或是立在床前,看不出在想什么。僵持了大半个月,她突然提出要见独孤昊。
有那么一个人能让她开口说话,他不介意这人不是自己,他即刻命人赶去请独孤昊过来。那一天独孤昊看见他抱了浑身湿透的秦曦回府,踉跄几步冲进了雨里,眼睛如野兽般通红,不顾公子形象地嘶吼起来,理智全无:“她若回到秦州你便一无所有,即使这样,你的选择仍旧是她吗?”
“为什么不杀了她?!那么多人,李轩、齐帝、楚泓,还有你,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舍不得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
他怎么会不懂独孤昊的发狂,这么多年爱上一个人求而不得,如何不叫人发狂?独孤昊对秦曦的心思,他作为旁观者这么多年看在眼里,只有这个傻丫头,傻傻地撮合独孤昊和慕容瑛,到头来伤了这两人不说,慕容瑛知道独孤昊心中所属后也与她反目,背叛她们的友情。
“独孤,你真的想让她去死吗?”他反问。
独孤昊从未有过如此颓败的表情:“呵——我一生自负,自问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不成想到了她这儿栽了最大的跟头。我恨她。倘若她不曾存在过,我也不会这么痛苦。”
祈傲没有立场指责他,熬过没有秦曦的这几年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爱上一个人是最没有道理可言的事,独孤昊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跟自己较劲罢了:“你一人的执着,何苦要她来背上这个罪名?”
手下的人找到独孤昊时,他正喝得酩酊大醉,他不要命的喝酒不是一两日了,秦曦昏死了几天,他就不省人事了几天,只好先带他回来醒酒。
祈傲亲自等到独孤昊酒醒,将秦曦的话转达给他后回了自己的书房,连日积压的公务该好好处理,至于他们二人之间会说些什么,该让他知道的,秦曦自然会说。
独孤昊踏入曦园时,不巧已是深夜,借着酒意和月色他才敢来见她,说来可笑,他盼着她死,当她真的命悬一线,他居然那么难受,难受地胸前空了一大块,连喘气都觉得艰难,唯有用一坛一坛的烈酒来麻痹自己,过了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能够放下,原来他也有这么不堪一击的时候。
秦曦立在廊下赏月,身形在夜风中显得很单薄,她背后系了件月白的披风,清冷素净。独孤昊犹记得她从小喜欢色彩鲜艳的衣服,吵嚷说白色太素,配不上她的气质。这会看她着了一身白,形色萧索,他有点心痛。
白色亦是丧服的颜色,她何尝不是在为她死去的爹吊唁,讽刺的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很懂她,她却不愿对他多一分了解,自始至终都是他自作多情。
秦曦冷淡的目光落在独孤昊身上,他的发丝微乱,气息似乎不稳,整个人有股子落拓的味道,他们二人就这么注视彼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再回到秦州的种种在她脑中依次略过,是不是过去的她太傻,没能看出独孤昊对她深藏的恨意?他把她出卖给楚泓的时候,差点间接害死她。他对她竟藏了杀心?可她从未做过伤害到他的事。
这世上真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首先打破沉默:“想不到你还能活下来。”
这话听起来颇有挑衅,换做以前她早已反唇相讥,如今计较这些都变得不重要:“或许我命不该绝。”
一个眼神足够让独孤昊明白过来,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被冷风吹得更加清醒,她究竟想和他说什么?忆往昔?那不是她的风格。她已经知道他对她做过的一桩桩事,还会愿意和他闲聊?
她找他来自然不是为了叙旧,于私她对他无话可说,她也不认为他们有牵扯的必要,对一个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还没那么大度:“我打算留在秦州,作为一城之主,你是我理想的盟友。”
她的眼神说不出的清亮:“我要你的一个承诺,来确保独孤家一门的忠诚。”
独孤昊不得不承认,听她这么说,他心里泛起一丝意料之外的惊喜,他以为她会选择逃避,继续过千金小姐的富贵日子:“你就这么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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