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宛城几乎是乱成了一锅粥。
饥民、乱民、暴民、病人、宛城本地士兵、曹仁带来的两万士卒。
数支不同的派别,各自不同的立场和考虑。
一时之间,城里几乎是被哭喊声充斥。
幸亏华佗养病的居所较为偏僻,否则早已被饿昏了头的饥民所波及。
照顾华佗之人,是一名中年长须男子。
只见他盯着收集而来几十味药材呆呆发愣,又摸了摸华佗的脉搏。
“厥阴风木,下连少阴寒水,上承心包相火。”
片刻后终于做出决定。
一口气将其中几味药加入了砂锅之中。
“此病乃阴阳争胜,其治法无定律,贵在审证求因,灵活施治。”
“怪不得城中其他医师尝试数种药方,都只能治个别病人,同样的药用在不同的病人身上,反而会加重病情。”
随着药汤熬制了数个时辰后,长须中年小心的将之喂给华佗。
“唔,呕……”
药汤喝下片刻,却见原本昏迷的华佗突然惊醒,朝着一旁的盆中便呕吐起来。
“吐吧,吐吧,把心火吐出来就好了。”
华佗因燥热心焦,而情绪失衡,方才引外邪入体。
配上体外伤势,和时疫之毒,方呈现毒火攻心,阳盛之兆。
片刻后,却见华佗的脸色没有了一开始的苍白,反而变得有些红润光泽。
“华兄,不知你感觉身体如何。”
华佗迟疑片刻,感应了一番身体变化,疑惑的说道:
“似乎上热下寒、寒热错杂。此病当真棘手……不过有劳先生照料,我已感好了许多。”
长须中年补充道:
“我已总结出规律,若是能针对病患用药,此病倒也不算无救。”
“但此病最为棘手之处,乃是会因病者体质不同,产生不同的变化。”
“若是用错了药,反而会导致病情加重。”
“其中的变化把握,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根本掌握不好。”
华佗沉吟片刻,突然想要从床榻上起身。
却被长须中年劝阻:
“华兄,我刚刚情急之下,用药过猛,矫枉过正。为除毒火,伤了你的元气。”
“你接下来几日,万不可多加劳累,需要卧床静养啊!”
华佗苦笑一声:“我多休一日,不知这城中有多少百姓要丧生。”
“仲景贤弟,我这就修书一封,还劳你速速送往新野,请鸿羽先生相助。”
原来这长须中年,便是与华佗并列为四大神医的张仲景。
他曾著书伤寒杂病论,流传后世,被誉为医圣。
对于后世医学发展的贡献,甚至更在华佗之上。
“新野乃刘玄德驻地,宛城乃曹操治下。”
“二人势同水火,徐鸿羽如何肯来搭救?”
华佗摇了摇头:
“鸿羽先生气度非凡,胸怀坦荡。加上刘使君一向宽仁爱民,非暴戾好杀之辈。”
“你若将城中情况说明,鸿羽先生必倾力相助。”
宛城目前的情况,想要根治时疫,除了要足够水平的神医来判断病因,编纂药方。
还需要大量有经验的医者,来逐个判断病人的病况。
这其中消耗的药材也不在小数。
况且宛城现在民心动荡,富户屯粮自守,豪商囤货居奇,坐地起价。
太守则是不理政事,找不到踪影。
至于城外驻扎的曹仁大军,更是将城围成了铁桶一般。
任何人想出去都会被逼退,连只虫子都不让往北边跑。
很明显,曹仁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宛城的情况再恶化,可能便要直接屠民焚城,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曹军这十几年里,屠光的城又不止一处两处。
再加一座宛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华佗强撑着写下亲笔书信,由张仲景揣在怀里。
因为两人接下来的情况都十分危险,再加上事态紧急,彼此也没有客套嘱托。
张仲景头也不回,从后院将藏起来的骏马牵出,一路便向城外奔去。
刚刚出城,便被曹仁安排的驻守士兵扣下。
但张仲景曾在数年前出任长沙太守,后来年事已高,才退隐归养。
并且他神医之名也算闻名当世,众人也不敢轻易冒犯。
最关键的是,张仲景并非往北方而去。
而是往南方的新野县奔去。
曹仁听说之后,也是大方的给张仲景放行。
毕竟就算张仲景真的身患时疫,那也是给新野刘备添麻烦。
祸水东引,他又何乐而不为。
出了宛城,张仲景疾催胯下骏马,用了两个时辰便赶到了新野县之外。
“我乃张仲景,自宛城而来,有要事要见徐风徐鸿羽!”
自宛城而来,吓得守兵立马把他安置在单独的帐篷之中。
生怕他身患时疫,把刚刚管理好的新野也搅得天下大乱。
但之前徐风严加嘱咐,不许对任何病患玩忽懈怠。
仔细思索之下,城门守将终于还是选择暂时相信了张仲景。
将信封送到了徐风的宅邸之前。
拆开信件,徐风也是顿时大惊。
一边赶往府衙,准备和刘备商量此事。
一边又赶紧派人将张仲景接入府衙之内。
等张仲景赶到府衙,正好看到徐风和诸葛亮与刘备等人,正在计划由谁调运粮草药物前往宛城。
“这……刘使君,徐先生。宛城毕竟是曹操领下,你们真的愿意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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