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傍晚七点,徐根正到家,家里却没有一人,徐根正推开家门,门内以往没有烟火气息,弥漫着一股冷清的霉味。
“小福!婆娘!”徐根正象征性的喊了两声,但回应的只有及其稀疏的窗外的虫鸣。
徐根正瞬间脾气就上来了,走进厨房就抄起自己吃饭的搪瓷碗准备摔到地上泄愤,刚要脱手,家门咚铛一声被撞开了。
裤子沾满黑色黄色稀泥的刘仙玉浑身湿透的撞了进来,边大叫着小福的名字边连滚带爬的往前挪,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手拿搪瓷碗愣在原地的徐根正,愣了两秒,瞬间怕滚着摸向前去,抱着徐根正的大腿哭喊。
黑色的泥土有种腐臭的气味,徐根正不由的往后挪了挪差点摔倒,索性用了用力把脚抽了出来,又赶忙蹲向前去,扶着刘仙玉的肩膀说道“么么,你个憨婆娘是咋个了,赶紧说嘛!哭有哪样用嘛!”
“我家..福..福..”
“小福!狗日呢!对啊!小福咧!”
“她!啊!!!!“
“你个烂婆娘!说话啊!!!“
“她在水库!着淹死掉啦!啊啊!“
徐根正一屁股坐倒在地,目光呆滞。刘仙玉赶忙跪趴着起来,抱着晃着徐根正说道:“么么啊老倌,你咋个啦!你冒吓我啊!你咋个了!“
“我..我某得…我某得娃娃了..我呢囡…某得了“
…
人往往用哭泣表达悲伤痛苦的情绪以实现求助或发泄,但当一种情绪到达一定的深度时,就像在万米深邃的山谷里向山谷上的人求助,再怎么挣扎都被内化,外界只会寂静的定格在木讷的格式。
公鸡第三次打鸣时天空已经达到一天内最暗的时候,二十分钟后村子里狗吠天也就亮了,阳光从大门照进来,不知何时靠在徐根正身旁睡着的刘仙玉瞬间惊醒,又开始无声的抹泪。
一种冷白色的光伴着冰凉的水汽打在徐根正的脸上,眼白布满血丝,面色煞白头发也已经黑白参半,徐根正刷的一声窜起,又踉跄了两步后倒下,再扶着墙爬起,慢慢的走出了门外,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像是痛苦的喘息着,又感觉嘴角有一丝微笑,像笑着但又的确没笑。
刘仙玉跟在徐根正的背后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从昨晚到现在徐根正也没有问过刘仙玉任何与小福有关的问题,徐根正只是像一个失去了至宝的孩子一样,失魂落魄半句话也不说。
一路无话,二人到了水库边,但徐根正和刘仙玉二人都愣住了,这个水库死人是常有的事情,每每死人了警察都以水库边已经放了禁止游泳后果自负的标语来搪塞报警的村民,但这次警察却来了。
水库边整整齐齐的排着三具尸体和一堆骸骨,骸骨被拼凑的比较完整,已经确认了身份,是几年前村里突然得了疯病的王大娘,王大娘疯病持续了一年,自称骨头疼,说要捉小孩吃他们的骨髓,不然缠在她身上的鬼怪就会拿走她的性命,村里的孩子还真被她捉到过,但总敌不过现在的小孩儿聪明,把王大娘搞得晕头转向,也从没让大娘得逞过;再后来,大娘失踪了,不知没有子女的王大娘哪里冒出个外孙女给大娘立了衣冠冢跟村支书申请拨了抚恤金,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还有一具尸体浮肿的可怕,也确认身份了,是隔壁村的棺材铺老板,无妻无子无父母,平时做做周边几个村的死人生意,每个星期都要去镇上的大管子里吃一顿炒猪肝,排骨炖菠菜,但他却怎么也吃不胖,皮包骨的,大家都说他阴德损光了所以胖不起来,每次做死人生意不给够红包就在下葬的东西上面做手脚,还有人说见过他在墓地里挖人祖坟取钱财的,这种人缺德,死了大家都在旁边悄声探讨着说他活该。
“这两具尸体也确认了,是昨天遇害的。“徐家二人赶忙冲上前去才看见这隔壁的王安邦的父母已经跪在地上大哭了,王母看到徐家二人前来,突然开始破口大骂:”老瓦抓呢啊徐根正你还敢来!我家邦子都是因为你那个臭哑巴女儿骚了给他撩出克才淹死呢!你还我儿子命来!“
听到这,徐根正瞬间胀红了脸,冲上去一脚踹在了王母腰上,王母顺势倒在地上吆喝着:“这家人杀了我儿子还要杀我啦!“
王父是村里卖猪肉的屠夫,怎受得了这口气,根本不管王母拽他的裤脚,瞬间冲过去把徐根正扑倒在地,警察冲过来控制住二人,这时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棕色马甲后脑勺有几处斑秃的卷毛老头,跟警察说放了二人,不想闹出动静,随后让手下把尸体带走便让警察把大家伙儿吆喝散了。
围观的人有的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摸着脑袋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走开了,有的看着警察走近了跟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也离开了,王父追向要离开的警车希望能求警察再派人在水库里找找自己失踪的儿子。
徐根正突然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笑着拉起刘仙玉就离开了。
而王安邦家人趁着警车开门赶忙窜上了车,死赖着要去镇上警局投诉,要求他们必须找到自己的孩子,警察劝不动只好先把他们拉回警局,而水库因为死了人没人去玩闹也一下子蒙上了一层死寂。
两个村之间隔着一片竹林子,林里不时能看到藏着的坟包子,这个季节竹林十分茂密,不怎么透的进光,停下脚步仔细听还能听到不只是什么动物刨坑穿行的声音,这片林子据说有很多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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