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葱茏,脚下山岚雾浓。
啾啾的速度很快,不久,离忧同溟远便稳当的站在了竹舍前。
溟远煮了茶,悠然自得的坐下來。
半晌,他蹙眉朝着离忧摆手:“站在外面作甚?”
离忧只得缓缓走进去,坐在溟远的边上。
往杯中斟了茶,溟远瞅了瞅里间说:“以后你便用那个房间,缺什么让啾啾带你下山买。”
离忧颔首,却又立刻摇头。
溟远似乎反应过來,于是淡淡道:“墨逸已经不在了,你尽管用吧!”
离忧茫然回头,那床榻果然是空的。
心跳如鼓擂,身子突然止不住的颤抖起來。
她断断续续的问:“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溟远见他一双已经发红的眸子,立刻按了按额角:“你别误会。不在了只是不在这里。他前几日便好了,如今又有些事情要忙,來不及与你道谢。”
“什么事这样紧张...我又不是为了他的道谢。”离忧含糊的说。
溟远叹了口气。目前,除了北沼的事情,还有什么能让他走得如此匆忙?
墨逸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连溟远都有些摸不透了。
明明才答应了紫玉要好好照拂离忧,却又在知道楼玄天他们准备反攻北沼的时候立刻走了,留一个烂摊子给他。
离忧见溟远不答话,以为他不愿意告诉自己,于是怯生生的问:“他的身体已经全好了?”
溟远从思绪中转醒:“他的身体已无大碍,多亏了你的血。”
“那他还会回來吗?”
“应该会吧!他并沒有同我说时间,也许几日,也许几月也说不定。”溟远诚实的回答。如今北沼收复在即,事情总要麻烦些。
离忧点了点头,她不再说话,既然已经选择上了戚山,她便是要等着他的。
若是再相见,一定要问明他的心意,不要误将自己的相思当做别人的,误了他的前程才是。
只是这些想法,她并未与溟远说。
她从不谈起墨逸,哪怕心里时时刻刻都有他的影子。
离忧开始与溟远学习酿酒制药。
溟远恍然觉得时光像倒回了前世,那时的他与渺渺便是这样。
时间是萃累经验最好的方法。溟远的技艺经过了数千年的考验,离忧明显少走了许多弯路。
山中寂静,岁月仿佛被拉长。
离忧按着溟远指示的地方将一坛酒挖出來,突然想大醉一场。
算上今日,恰巧三年。她等了墨逸三年,他却再次音讯全无。
她不是魔也不是仙,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年轻的日子也就那几年韶华。不知道还能等多久,越是等那心中的火光就愈发微弱。
她想着,若是真的等到白发苍苍,他即使是回來,自己也是不愿意见的。
那是女子的执念,总该将自己最好的样子留在情郎的心里。
如此想着,离忧席地坐了下來。
扳开盖子,酒香溢出來。陈年的老酒,光是闻着就觉得心脏跳动得快了些,如醉酒般的模样。
离忧喝了一大口,热烈的液体入了肚,辣得她的泪水立刻落了下來。
心里好像平静了一点,脑子也变得混沌。
于是,那些浇愁的烧灼立刻变成了瘾,停不下來。
溟远手中的书已经看完了一半,还未见到离忧回來。
他狐疑的想,难道是自己埋得深了些,要多费些功夫?
天已经渐黑,溟远提了灯出去找。半晌,埋酒的树根边上,他将那个烂醉的人捡了回來。
说是‘捡’其实一点也不夸张。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抱着酒坛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脸上和身上都是泥土,活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猫。
溟远摇了摇头,三年都不见她饮酒,第一次就醉成这般模样。
拧了毛巾要替离忧擦脸,不想她拼了命的挣扎,嘴中还嘟嚷着:“你走开...别...别想把我的酒骗走!!!”
沒头沒脑的一句话,溟远本是想笑的,却在见了她的神态之后沉默了。
她的眉头紧锁着,表情严肃而认真,嘴唇微微张开,似是想哭却如鲠在喉。
就是这样一个人,死死将自己往这些痛苦中挤,被情逼成了这番模样。
酒这东西便是如此奇怪,它能轻易卸了人的伪装,让那些尽力掩藏的懦弱和伤痛无处可藏。
溟远的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线,他想起來,三年,如他只是白驹过隙,如她却是无法重回的惋惜。
“想哭就大声些,你这样我看着难受!”溟远沉沉道。
离忧闻言反而笑了,她歪着脑袋眯眸看着溟远,半晌,恍如释然般的说:“我不难受!明明是这酒不好,辣得我掉眼泪。”
溟远不语,他见她脸颊通红,双眼也布满了血丝,再喝下去怕是得出事情。
于是他转身要走,准备去弄两碗醒酒茶。
“墨逸他骗我!”背后无奈的一句话,反倒有几分清醒的语气。
溟远止了步子,似乎想听她说完。
“他说要听我唱歌的,他还说了要我等他。明明都见面了,他却又不告而别。”离忧觉得心口很痛,疼得她拼命的去揉,嘴唇簌簌抖动,大滴的泪水又落了下來。
“溟远,在他的心里我算什么?”离忧抬起头问,十分卑微的姿势,像是祈求一个答案。
溟远动了动嘴,半晌却说:“我不知道。”
本想告诉她墨逸追了她三世,怎么可能不在乎。可若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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