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神情冷漠,他复又将剑抽出鞘,剑上寒光慑人,清娥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手起刀落,鲜血四溅,桃花瓣上淋上一层腥气,一时粉上又沾染了鲜红,深深浅浅,诡异得像一场灾难。
墨逸执剑顶着地面强支撑着身体,左手的整条手臂被狠狠的削下,静静躺在一边。
“如此...够不够?”他问。
清娥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为了拒绝自己,他竟连自己的手臂也不要了。
她指着墨逸道:“疯了,你疯了...”
离忧上前搀住他,泪水落在他的衣襟上,将那片殷红慢慢晕开,模糊一片。
墨逸喘着气说:“这样,我们便互不相欠了!以后,若是刀剑相向还请不要再提这些前程往事!”
清娥咬了咬唇,唇上的鲜血涌入嘴里。苦涩,难受。明明自己不伤分毫,却仿佛心上插上了那柄剑。可是即使万劫不复,她也获得不了这个人的真心。
终于,沒有半分留恋,她扭过身飞回了九重天阙,那些情谊终当了流水,不过一场笑话。
待确定了清娥已走,墨逸这才半歪着倒在了离忧的怀里。
他淡淡笑了笑,拍了拍她紧紧攥住自己衣袖的手,气息微弱的道:“我不想欠别人的,这辈子,若是真要欠,还是欠你一人的好,反正...反正早就还不清了...”
离忧微微颔首,却因为哭泣连话也说不出。
这一世,虽相守,却是这般的艰难,两人心里都是煎熬,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了。
清娥回了宫,说是身体不适,闭门不出。
西王母的传召下來,她头一次理都未理。
西王母不知发生了何事,于是亲自去了趟清娥的宫殿。
既然她说身有疾病,那便打着母亲看自家女儿的旗号,再带了些补身的丹药同去。
清娥面色有些憔悴,虚虚絮叨了两句,西王母转入了正題。
清娥目无半点光,她撑着额头,沉沉的说:“母后还是不要再问了。以后与墨逸有关的事情还请不要再來寻我!这辈子,他的名字都休要在我面前提醒!”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西王母不怒自威。
清娥凄凉的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态度?关于这件事情我的心境已经绝望了。从今往后,我与他再无半分关系,母后也无须再拿他的事情同我说。还有...我的这番样子您也看见了,若有什么惩罚随意來吧,贱命一条而已,当不得什么。”
西王母蹙起眉头,半晌,她什么话也沒有说,拂袖走了出去。
清娥望着门外那个远去的身影,蓦地觉得解脱。这个情爱困住了她这些年岁,如一名囚徒,不要也好。
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要喜欢。
有宫婢进來,询问如何处理西王母送來的补身的丹丸。
她挥了挥手,淡淡道:“你们若是想要便自个儿分了,若是不想就随意倒了,不让我见着就是。”
宫婢怔了怔,立刻又添了一句:“可...可这是西王母送來的。”
清娥挑眉说:“自然是她送來的才如此。不仅药都倒了,以后若她只是私下里通传我,皆回绝了去吧!”
宫婢讶异的望着她,过了良久,才怯生生的退了出去。
殿中终于只剩了清娥一人。她的心里沒有了那些情爱和对权利的恐惧,突然觉得恣意轻松,仿佛重新活过來一般。
情爱缠身,她要不起,再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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