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音全力挣扎起来。
手肘后撞,扭动抽身,疼痛接连敲击顾星朗神魂,将他勉力维持的一点耐心驱逐殆尽——她竟抗拒他到如此地步!
他猛然将她翻转,欺压更甚,让她无处逃遁。俯首再要亲近,她紧抿嘴咬紧牙不留任何余地,他遂扣住她下颌发力,迫开那关卡,肆意侵袭。
青丝坠散,防御层层剥离。
阮雪音呼吸难继,渐渐真觉要窒息。
勉强再推,双腕亦被他反绞到背后,一手掌控,锢得生疼。
跌进那张榻时她整个人已陷入混沌。
时间被拉扯得比长河更长,滔天巨浪,望不到尽头,只有沉溺,无边的窒息。
他唤她的名字,仿佛温柔,手下却毫不留情,要将她撕碎。
“小雪我想你...”
“想得发疯...”
月辉倾洒冰雪地,王帐之外,几名干将分角落把守。
都不近,仍能隐约闻得声响。
暴烈又哀戚,急促又深长。
同为男儿,不难猜得其间正发生着什么。
能值守的都是“老人”,同一片月色下,除了静默,只有比夜更深沉的叹息。
纪齐所站位置,也近也远。
他想起淳风,想起边境交接时她明媚的脸。
“照顾好我哥啊。今时不同往日,他发起疯来,要出大事的。”
已经出大事了。纪齐看着雪地上银蓝的月光发呆。能顺利抵寒地再平安出蔚境,便是万幸。
明月出山峦,近子时,雪原重归深寂。
他久站已不觉冷,手脚都有些木,远远瞥得一名同僚归来,上前两步去迎。
“如何?”
“两位小殿下安好,没哭没闹过,现也送还了,只是——”能去执行如此命令的也都是“老人”,都知道两个孩子的身份。
“只是爹爹和舅舅暴跳如雷?”纪齐不怕别的,就怕打架。
“照主上交代,晓之以理,他们很快也明白动武对双方不利,暴露了谁都没好处。是过了几招,所幸没闹大。”
纪齐长舒一口气,道声辛苦,余光瞥见远处又一个黑点正近。
“好像是——”越来越近,同僚是才见过阮仲不久的,已有些辨出。
纪齐也瞧出来了,“你去吧。我来应付。”
“此人可不好应付。方才我们二对一,竟没占到上风。”
“真动起手来再说。你先警示其他人,务必守好陛下大帐。”
王帐之中,龙涎香的气味本在变淡,却因空气比早先潮热,混杂出一种奇异的浓郁。
这临时的卧榻不够软,被子却够厚,裹一双人在其中,将浩瀚天地都隔绝。
顾星朗不眨眼,痴凝怀中人的睡颜。
肤如玉透,羽睫深覆,绯色的浪潮还未彻底褪,泪痕半干,清冷而楚楚。
他觉得她哪里都变了。
又哪里都没变。
该因太久未经人事,她生涩得像是初次。
那些粗布衣裳亦如催命符,更衬她玉骨冰肌。
他因此被焚烧了意志,试图怜惜,却是无法克制。
小雪。他依然不敢眨眼,只怕瞬息功夫她便会再次消失。
又忍不住微笑,带些小心翼翼地,不想这失而复得的狂喜被任何人察觉,最好老天爷也别知道——心中至爱要彻底藏起,藏好,才不会遭人嫉恨,才不会失去。
他半低头,轻吻她的额。
而至眉心,眉梢,眼睑,鼻尖,唇角。
完全不够。他本拢她在怀,又紧了紧,那橙花香不如昔年纯粹,似混了树叶或某种草木的气味——依然很好闻,她的香味总是最好闻的。
下一刻有响动传来。
话很少,多为拳脚之声。他蹙眉,稍忖,翻身而起,帮阮雪音掖好被子,踩过满地狼藉随手拿了件外袍,披上,走到帐门口。
“让他过来。”
四个围一个,激战正酣,但主君开口,哪怕声不大,没人会听不见。
阮仲提着刀便往这头来,立时被两人左右扣住肩臂,纪齐上前,卸了那把刀,又从头到脚仔细搜一遍,方令撤手。
黑沉沉的冰冻夜,厚积的雪地被踏得震响。
阮仲徒手而具千钧之势,顾星朗却意兴阑珊,虚披的袍子拽地,噙了很淡的笑意等他。
足够近了,他先看见他歪斜不整的中衣之下,硬韧的肌肤之间,有抓痕。
那样的位置与形态,只能是因挣扎抗拒。
这是她的抓痕。
周身血液瞬间冲至头顶,阮仲拳头已握紧,仍秉着最后一点理智咬牙问:“她呢?”
“已经睡下了。”顾星朗平静答。
阮仲的右拳在最后一个字音尾处挥起落下。
顾星朗不躲也没还手,几乎要倒地,又被对方狠狠攥住衣襟:
“你这混蛋!你,”阮仲声颤,“你怎能这样对她,怎么舍得!”
纪齐与另外三人已是冲奔而来,被顾星朗抬手制止。
“从景弘十年算起,已近四年。”顾星朗似全不觉痛,声沉而定,“你照顾她近四年,所以我受你四拳,以作答谢。旁的你还想要什么,尽管提,能答应的,我都会尽力。”
第二拳便在最后一个字未结束时落下。
顾星朗轰然倒地。
阮仲蹲下再次攥住他衣襟,将他半拉起,“她要跟我回家。”
“她的家在祁宫。”
“她已经离开你了!”
“她是不得已!”顾星朗终于失了冷静,“她离开也是为了我,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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