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澈猛地抬眸,眸中动容,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拍。
在场所有人均是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在阡若和冥澈身上来回转。
而余轩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除了听见众人的吸气声外还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声。
他的脸色白了红,红了青,青了黑,变幻纷呈。
阡若拉长声音:“嗯?”
冥澈回过神来,抿唇,有些发白的嘴唇阖动,缓而慢地吐出两个字:“不愿。”
他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嘭”的在所有人之间炸开,炸得他们头皮发麻,脑瓜子“嗡嗡嗡”的响。
“疯了不成,掌门纡尊降贵问他是否要拜师,他竟敢拒绝?”
“简直是不识好歹,掌门百年来从未收过徒,他若入了无妄峰,一进去就是首席弟子,临渊门的大师兄,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仗着自己有几分本领就恃宠而骄,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当临渊门的大师兄?”
······
众人大多都是在指责冥澈不识抬举,看向他的眼神也是讥讽与叹息。
冥澈身旁的苍淮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冥澈,别胡闹,这可是大好事,你就从了吧。”
他没搭理苍淮,顶着众人的非议,目光清亮透彻地看着阡若。
阡若眉尖蹙起,眼神意味不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阴晴不定的掌门即将发火时,却眼睁睁地看着阡若揽了冥澈的腰,踏上了归梦剑御剑离去。
余轩看着天边渐渐变小的光影,一脸得意:“哼,都说掌门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冥澈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拂了她的面子,怕是没好果子吃。”
他侧身,抬手搭上苍淮的肩,悄声道:“准备给你的好兄弟收尸吧。大伯与我说过,临渊门掌门心狠手辣,连养育自己成人的师父都能剥皮抽筋,冥澈他······”
余轩止住话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苍淮的肩膀。
苍淮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这一个多月来他也四处打听了不少临渊门的事,据说在百年前的六渠之乱后先掌门暴毙,临渊门大换血,除了那九名长老外的其他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此间事宜众说纷纭。
临渊门的弟子对这位掌门的评价也是模棱两可、褒贬不一。
而余暇作为九长老之一,他和余轩说的话自然是真的。
苍淮抬眸看向云雾掩映下的无妄峰,心中默默为冥澈捏了一把汗。
无妄峰。
余轩口中心狠手辣、脾气古怪的掌门此刻正凑在冥澈身边,垮着脸,眼神哀怨。
“我错了嘛,我不该骗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呗。”
冥澈无动于衷。
阡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着:“冥澈。”
她晃了晃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冥澈?”
冥澈依旧坚定如磐石。
阡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郎君?”
她撒娇似的晃着他的衣袖,“小郎君别气了。”
冥澈偷偷垂眸看她,被发现后又立马收回视线。
他轻咳了咳,板着脸:“为什么骗我?”
阡若:“初次见面时不知底细,只想着逗一逗你,真实身份自然不好透露。”
“那之后很多次你都有机会与我表明,为何不说?”
阡若垂眸,“这不是怕你会拘谨嘛。”
她摊了摊手,“我知道我在外人口中的风评并不好,我怕你得知我的身份后会害怕。”
她笑了笑:“我以侍女若若的身份同你相处不是很好吗?彼此的状态都很轻松惬意。”
冥澈定定地看着她,“那现在,你是以什么身份与我相处?”
阡若微愕。
冥澈继续道:“是以掌门的身份,还是师父的身份,还是,”他逼近,微微俯身,“若若的身份。”
阡若毫无准备地撞入他浩瀚如星辰的眸子里,竟有些沉醉其中。
什么身份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
她身为掌门,心里藏了许多事情,还有她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无数个日夜里席卷全身的孤独无依感,所有的一切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而当她第一次见冥澈时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熟悉感,这对时时刻刻都保持戒备、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的自己来说,是她无法掌控的存在。
所以她当晚就去了无欲峰的弟子舍。
她也不知为何,偏偏对冥澈有一种本能的信任与亲近,他的身上似乎有着对她来说致命的吸引力,引得她不断的想要靠近。
因此她摒弃了掌门的身份,暂时放下了沉重的心事,以一个普通侍女的身份与他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是她一直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实现的生活。
“冥澈。”阡若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声音有些无力与茫然,“我是临渊门的掌门,这是我永远无法摆脱的身份。”
她看见冥澈的眼神黯了黯,有些自嘲地牵起嘴角。
“但是和你在一起时,我只是若若,那个天真灵动的小侍女。”
冥澈闻言抬眸,眼中的黯色褪去,转而覆上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我渴望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整个临渊门的责任压在我肩上,拖住了我追逐自由的脚步。而且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冥澈,“你是我黯淡无光的生活里唯一的一点光亮,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你,把你留在我身边。”
她目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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