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澈坐在床沿,温热的手掌紧紧握着阡若有些发凉的手,他伸手抚了抚阡若鬓边的碎发,目光柔暖眷念。
而后他侧首看向站在一旁的泽裔,“她为什么还没醒?”
泽裔神色有些疲惫,流露出疼惜担忧的神情。
“六渠虐杀阵的反噬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加之她本身就有旧疾,这一睡也不知要多久。”
他目光停留在阡若额头,那里隐隐有些发黑,“她怕是被梦魇困住了。”
冥澈收回目光,眼神怜惜的看向阡若,他垂头吻了吻她的手,语带哽咽,声音嘶哑。
“若若,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唤你师父吗,我答应你。”
“师父,师父,你听见了吗?”
泽裔脸色僵硬的看着冥澈,他那一声声的师父没有唤醒阡若,反而让他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
“临渊门还有事情等我去处理,你多陪她说说话,兴许能醒得快些。”
冥澈没有应答,盈盈的双眸紧紧胶着在阡若身上,片刻不松。
泽裔喟叹一声,转身离去。
晚些时候,苍淮上了无妄峰。
当他走进寝殿时,冥澈正拿着一块汗巾低着头一丝不苟的给阡若擦着手。
“兄弟,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他走近,伸手搭上冥澈的肩膀,“师父不让我们离开无虚峰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所以我是偷偷溜出来看你的。”
他看了一眼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床上的阡若,“掌门怎么样了?”
冥澈将汗巾放进水盆里打湿,换了另一只手,头也不抬的道:“会好的。”
苍淮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低眸,看见小银蛇从衣襟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随后扭着身子跑了出来,轻轻一跳跃上了床榻,在阡若身上游走。
冥澈不悦皱眉,“把你的蛇拿走。”
苍淮:“你别急啊,小白看上去还挺喜欢掌门的,而且它是灵兽,说不定有办法让掌门醒过来呢?”
冥澈闻言表情一松,而后就看见小银蛇游到了阡若的胸前,旋即支起脑袋,一缕细微羸弱的银光从它嘴里飘出,尽数汇入阡若的眉心。
随之他们便看见阡若的眉心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亮,一个白色的不辩形状的印记刹那浮现却又瞬息消失。
小银蛇给阡若渡完灵力后脑袋一歪,身子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苍淮忙上前抱起它,指腹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小白真棒。”而后将其放回了怀中。
冥澈看着阡若的脸色微微红润了些,起先不安痛苦的神情也渐渐地平复。
他紧绷着的心弦微微一松,耷拉着的脸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侧头看着苍淮的胸口处,“多谢。”
苍淮轻轻地抚了抚胸口,“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冥澈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道:“你这灵兽当真是蛇?”方才见它给阡若渡灵力时脑袋上似乎凸起了两个小角。
蛇,是没有角的。
苍淮知道他的意思,“我第一次见小白时是我被山中猛兽所伤,它给我渡了灵力,当时我也怀疑它是什么物种。但我立刻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龙,那可是神兽啊,天地之主,怎会变成一条小小的银蛇流落凡间?我估摸着他可能是条变异蛇。”
冥澈不置可否。
苍淮:“好了,我该回去了,若是被师父发现我偷溜出来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他深深地看了冥澈一眼,语重心长道:“你也多注意休息,掌门醒后定不会希望看见你倒下。”
“嗯。”
————
夜幕低垂,众星捧月。
无虚峰上的一间房间里,苍淮四仰八叉地躺睡着,伴随着清浅的鼾声。
这时,他身旁蜷着身子的小银蛇睁开了眼,金色的瞳孔在这一片黑暗中格外明亮。
它身上铎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片刻后身形一变,化作了一个人形。
这人并无形体,只是被一缕风一吹就散的灵芒勾勒出了一个轮廓,虚无缥缈。
她坐在床沿,伸手抚摸着苍淮饱满的额头,而后顺着往下,指尖掠过鼻根、鼻尖、嘴唇······
她没有形体,但依稀可见嘴唇的轮廓微微上扬。
突然,房外金芒大盛,将整个房间照得通彻,她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待金芒消失,她放下手后,房中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拂风。
他一袭月白缎袍,其上金色丝线绣着金龙纹样,贵气天成。
“阿臻。”拂风轻唤,“你太胡闹了,现在立刻随我回去。”
云臻娇躯微震,声音断然:“不,我不会回去的。”
她转头看向熟睡的苍淮,“他一日没有成仙我便一日不回。”
拂风恼道:“你乃神界千娇万宠的公主,六界中唯一的女银龙,你要用自己的神命去换他一个凡人成仙吗?!”
云臻也来了脾气:“什么公主银龙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他!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无论要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都不在乎吗?”拂风眸中染上痛色,“连哥哥也不要了吗?”
“哥哥······”云臻声音哽咽,“哥哥,让阿臻自私这么一次吧。我不是哥哥,无需因为责任而舍弃爱情,我只想让他活着。”
拂风闭上了眼,心中思绪万千。
是啊,阿臻她不是我。
我身为天帝,六界众生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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