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当中,杏花盛开的季节就是村子里最美的时节,花香沁人心脾,鸟语悦耳动听。一条条山谷会变成片片花海,好一派“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繁华景象。以前村子里到处都是杏树,各种各样的品种都有。到夏天杏子成熟的时候就能区分开了,单从杏仁来区分一般分为三种,一是甜核杏,二是苦核杏,三是麻核杏。
甜核杏的杏仁脆脆甜甜的很好吃,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很多杏子就已经被人摘光了。苦核杏的杏仁是腌咸菜的好配料,杏子摘下来去皮留核,然后把核小心翼翼地用锤子砸开取出完整的杏仁,在辣椒或者白菜腌制的咸菜缸里面放几斤苦杏仁,咸菜的味道就会更加鲜美特别。麻核杏其实就是介于甜核杏和苦核杏之间的一种杏子,它的杏仁不苦也不甜。
如果单从杏皮来区分的话分为两类,黏核杏和利核杏。黏核杏顾名思义就是果肉和杏核是粘到一起的,吃完杏子,核上面总会有一层毛茸茸的果肉。而利核杏就是果肉和杏核是完全分离的,吃完杏子,核上面干干净净,一点果肉都没有,一般黏核杏要比利核杏甜很多。杏子全身都是宝,杏皮晒干了可以泡水喝,用于缓解咳嗽肺痨。杏仁是一味中药,可以清热解毒,止咳平喘,同时杏仁也是营养价值非常高的干果。
杏子快要摘完的时候,村里会来很多收杏皮杏核的生意人,所以每年杏子成熟的时候,大家都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去摘杏子,卖了换点零花钱贴补家用。
我们家大门前有五棵大杏树,每年夏天都硕果累累,金灿灿的杏子挂满枝头就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有时候大家太忙没时间去摘杏子,它们熟透了自己就掉落了,尤其是大风刮过树梢,地上就会铺满厚厚的一层杏子。村子里成熟的头茬杏子都是我们这群孩子先摘先尝,如果谁家的大杏子熟了,我们趁着他们家人中午休息的空当,就偷偷地爬到树上摘点吃。我们都是把杏子装在肚兜里面,所谓的肚兜其实就是把衣服下摆束到裤腰里面,牢牢地系紧皮带,所谓的皮带不过是一根麻绳或者鞋带而已。
有一次我们几个人去摘人家早熟的大红杏,那棵大杏树长在人家后院的墙艮上。我们摘完杏子正准备爬下树来的时候,他们家人突然从前院走出来,吓得我们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有一个小伙伴太紧张一脚蹬空直接从树上掉下去了,杏树底下正好是人家的厕所,厕所是在艮山下面挖的一个土坑,里面放一个木马桶,他直接掉到尿桶里面了。
这个院子里面只有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光棍住着,所以显得有点寂寥冷清,有时候甚至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这个院子已经快有上百年历史,还是在他们祖父手上打地基盖的房子。
他们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并且还是亲兄弟,但是互相之间已经有几十年不说话了。老二住在上房,老三住在偏房,院子一人一半,泾渭分明,饭也是各自分开做,一个眼睛高度近视,一个耳朵严重失聪,正是天聋地瞎。
听说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他们的母亲曾经夸口说他们俩是人中之龙,屁股后面追着的媳妇一大堆。想不到一语成谶,他们兄弟俩一个媳妇都没娶到,俗话说“没孩子的夸干净,没老人的夸孝顺”。“说人不如人,如人不说人”。当时就有人在背后说闲话:“水欻眼里面尿尿,看得见”。意思就是一碗水看到底,水欻眼是我们农村老家院子里面疏通积水的渠道,就是在院墙底部挖的一个水洞。一般都在大门口或者院子里面地势较低的地方,每次下大雨的时候,院子里面的积水都从水欻眼流出去。
后来老院子里面光线阴暗,偏房的屋檐也快坍塌了,老三就决定到大门口的空地上给他盖一间门房住。他自己也算是小半个阴阳,所以盖房子看日期没有找别人,都是他自己一手操办的。破土动工那天,别人都说那天不是黄道吉日,不宜动土,他就是不听,房子刚开始准备架梁,一下子就塌了,他也被压在柱子底下打死了。
老二名叫永忠,我们一般都叫他二爷。自打我记事起,永忠二爷就没有种过地,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攒了不少钱,具体他是怎么挣钱的谁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感觉他很有钱。平时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家里的胡麻油也是大缸叠小缸,经常炸油饼吃。在我小时候,村里面平日经常吃油饼的,大概只有他一家了。我们其他人都吃的白面饼子,玉米饼子或者荞面馒头,连烙油饼子也是逢年过节才偶尔吃一下,更不用说吃炸油饼了。后来永忠二爷经常会给附近十里八乡知根知底急等着用钱的人放些贷款收点利息,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我想私人放贷总不是那么保险的,总会有那么几个借钱不还的老赖,希望永忠二爷的贷款本息全部都收回去了。
后来永忠二爷年老体衰,生活不能自理,就被安排到了敬老院,虽然多少失去了一些自由,最起码衣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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