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色的【设定场】下,一切违反客观事实规律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被撕扯而拉长的躯体,即使弓着腰也有接近两米,萦绕着黑雾的四肢在一声声骨骼的破碎下反折弯曲,为那一张张正在生长出来大小不一的惨白面具调整角度和空间。
片刻后,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如同石膏面具拼接成的人型怪物正式出现在了【红玫瑰侦探事务所】内。
纯白至没有一丝杂质的底色上,黑色的线条勾勒出了数十张不断流转变化的面孔。
每一个面具上的表情都在变化着,其刻画入木三分的程度就连最杰出的手艺人都会自愧不如。
虽然有些难以分辨,但是李不二还是从那些细节和神态当中,发现了那些自己所熟悉的神态。
有青年丧妻终生未娶卖酒为生浑浑噩噩的刘老二,而那面具上的表情是每次喝多之后李不二都能看到对亡妻思念的神态。
有骗父母说挣了大钱已经开了几家分店的理发师托尼,而那面具上的表情是他每次打电话给家里一边不耐烦又一边吹牛的神态。
有劳模cindy满脸媚态的送走客人后,数着收入计划着什么时候能搬进中城区的神态。
有太子哥药瘾过后对自己失望扇自己嘴巴痛哭流涕,也有王哥苦口婆心的告诉前来还债的人“这次还清了,就不要再赌了”时的语重心长。
哀愁、懊悔、悲怆、鄙夷、惭愧、畅快、
惆怅、呆板、胆怯、窘迫、慌张、畏惧、
失意、木然、焦虑、忧愁、恼火、厌恶、
伤怀、神往、内疚、默然、激动、焦急、
诧异、郁闷、震惊、惋惜、遗憾、癫狂·······
近乎一个人一生当中能够用到的表情,全部都展现了李不二和苏恩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不二放下手中的左轮手枪,被吓到都快哭出来了,扭头对苏恩骂道,“我早让你写h文写h文你不写,偏要写什么恐怖小说,你看看你早听我的现在能有这事?”
话音刚落,一只长满了面具的黑手便掐住了李不二的脖子,并将他缓缓提起。
双脚在空中乱踢着,双手奋力的试图给自己争取呼吸的空隙,而口中则因为被扼住发出了怪异的声音。
苏恩会不会再一次进入循环李不二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完了。
“够了!你是来杀我的,放开他!”一直没有什么表示的苏恩向前一步,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来又要到下一次循环中找办法了,李不二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提着李不二的面具怪人并没有遵从苏恩的指令将他松开,同时身上所有面具的表情猛地收敛然后变为哭泣。
数十张神态各异的惨白面具以完美的频率耦合了哭泣的表情。
整齐划一的眼角下垂,整齐划一的眉毛弯曲,整齐划一的张开了口,整齐划一的睁大眼睛,如泣血般流淌下了漆黑而又粘稠的黑色泪珠。
巨大的哭声便在共鸣下成倍的放大,一股莫名的悲伤从苏恩心中生起,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有种溺水一般的错觉。
“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非要杀死我?为什么要让我如此悲惨凄凉?为什么要让我变得如此怪异?”
数十张面具带着哭腔盯着苏恩瓮声说道,
“在父母面前我努力的扮演好一个听话的儿子,这有错吗?而他们管这叫做,顺从。
在孩子的面前我努力的扮演好一个正直父亲,这有错吗?而他们管这叫做,死板。
在妻子面前我努力的扮演好一个体贴的丈夫,这有错吗?而他们管这叫做,舔狗。
在公司我努力的扮演好一个踏实的职工,这有错吗?而他们管这叫做,没出息。”
死命的将脖颈处扳开一段间隙,黑白之色已经到达脸颊的李不二,声嘶力竭的咒骂道,“我们他妈又不认识你说的他们,冤有头债有主,你恨他们你他妈的找他们去啊!”
听到声音,面具人缓慢而机械的扭动脖颈,在面具相互摩擦的聒噪声中用面部戴着的面具看了李不二一眼,然后猛然回头盯着苏恩,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对我一点也不好?为什么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这些,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围观我的痛苦?为什么要将我撕扯成血淋漓的样子,以供他们来评头论足?”
苏恩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苦涩。
在色彩和黑白的分界线上面具人低头靠近了苏恩些许,紧接着脸上的面具展露出了无边的憎恨,暴怒的将手中的李不二狠狠的砸落在地面上,同时数十张面具和声咆哮,“我恨你,我恨你,你甚至都没有给我起一个名字!”
缓缓的闭上眼睛,苏恩似乎不忍看眼前的画面,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因为我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而他们是读者。”
······
来自面具上滴落粘稠的黑色泪珠侵蚀了属于李不二最后的色彩,伴随着多处骨骼的破碎,黑白色的血液从口鼻中涌出。
被黑白二色彻底侵染,受到面具设定的影响,本就是弥留之际的李不二脸颊开始变得惨败光滑圆润,立体而丰富的痛苦表情随即也逐渐开始被简单的线条所取代。
意识越发的模糊,李不二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却控制不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死亡的过程到底需要多久?
据说古代一个叫做拉瓦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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