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硬是拉着儿子回头朝云青道:那些人的主子姓叶,十几个家丁一起动手,给我们家点了,人家人多势众,你说上哪说理去?
陶笛拉着母亲就走道:娘!和她说这些干啥?走啦。
云青望着夫人的背影,心说,这家人就这位夫人还有点接地气,平时也热心肠,怎么就掉在这样的人家里。看看陶笛和她的妻子,和自己年龄相仿,从小便认识的,与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也都熟悉,一个村子住的,却总高高在上爱搭不理的一副样子,富就了不起么?穷又没偷你抢你的?犯得着么?看不起谁呀?何况你那个爹呢,光天化日到人家去耍无赖……
哼!云青也转身离开。
这么一耽误已经下午了,云青又度回了舅舅家来,此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舅舅家的院子扫的好干净,白色的灵棚撤掉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云青进了屋子,屋里头坐着舅母和弟弟,想来是哥哥嫂嫂回了自己的家了。
如今这个家便真剩下了孤儿寡妇了,好在,弟弟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今年已经十八了,个子长的挺高,能撑起来这个家了。
弟弟一见云青有些惊讶道:姐姐?你不是走了么?
云青道:是啊,走到村头看见疯子多站了一会儿,就看见那边走水,就跑去看看,耽误了时间。
弟弟道:那住一晚,明早再走吧。
云青点头。
弟弟立刻道:我去给姐姐热点饭来!说罢出去了。
舅母一把拉住云青道:阿青,我害怕呀!我总是害怕你舅舅回来。我怕鬼。
云青茫然的望着舅母,这样陪着她一个下午,听她絮叨着往事,陪她淌眼抹泪得好不伤情。
夜里,云青睡在厢房里,想起陶夫人说的叶家人,等等,是叶枫么?翻来覆去,睡不着,云青想,陶家一定是得罪了这些人,陶夫人没有说是如何得罪的,不过这些人也不好惹,陶家父子也算是遇到了一伙黑吃黑,被人家给一把火烧了家。左右睡不着。
忽又想起村头那个疯女人的话,竟然好奇想去看看。
夜星高照,一条乌溜溜的身影悄悄出了房门,走到门口,腾身跳出了院子,落地之轻,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
一路踮脚,几个起落就到了村头,白天的那棵大树黑漆漆的颤抖着,云青向疯子的屋子走去,须臾,到了门口。
听到屋子里的女人发出呻吟声,听了一会儿,觉着不对,推门一看,只见炕上一个男人打赤膊,正掐着疯子的脖子,疯子的衣着不整,被掐着脖子发出呻吟,手脚并用拼命的挣扎呢。
云青歪着头不看这男人,清了清嗓子道:原来,疯子你说的真对,今晚真有一只恶鬼来杀你。
这男人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手,抬头一看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便不紧不慢的把衣服穿好。
疯子挣脱了,向后面的炕角靠去,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抱着肩。
这女人也是个可怜人,听舅母说,早些年她从外乡嫁到了这里,可能是对所嫁之人不满意,整日里愁苦着一张脸,后来便疯了。
丈夫见她疯了就把村头的一间破房子留给了她,自己搬了家,不再管她。
她一个疯女人独自住在这屋子里头,久了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奇谈怪说,传言,村里头的几个单身汉便经常偷偷摸摸的来占便宜,她总归是疯了,用一些吃食哄骗着,事后也不会被发现。
等她年纪一点一点大了,便少有人去了,间或有不怀好意的东西去了,少不了给她一些吃的用的,怕被村里人发现,也都是夜里才去。听说她有时也不顺从,就跑出去大喊大叫。人也害怕她这样,就只得跑了。
如今这男人,云青却是第一次见,他又瘦又小,年纪不到五十,眼睛很油滑。
他看着云青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还站在门口,先是有些奇怪,然后就凑近了几步道:你进来!
云青没有动。
他上前就想拉他,道:你给我进来吧。
云青一躲就进来了。
这男人顿时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信不信我弄死她,再弄死你!
这要是普通的女孩子那可得吓坏了,就算是云青习得一身武功,仍旧是被他震慑了一下,她低声询问道:你,为何要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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