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草民已经很满意了。”
“草民知道,民不与官斗,更不能跟郡公斗。”
“那长平郡公一家子,能因为这件案子,出一大笔钱,杀我妻子的人犯刘雀,能秋后处决,草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三许稽首叩拜,啜泣道:“草民拜谢张县令。”
“我妻子的在天之灵,知晓张县令为她做的,她也会知足的。”
知足吗……
这才哪到哪啊。
张顿沉默了片刻,心中一叹。
杀了人的,花钱赎罪。
欺男霸女的,花钱赎罪。
这算什么?
杀人就该偿命,欠债就该还钱!
张顿呼出一口气,将他扶起来,然后走到案牍后面,摊开一份崭新的奏折,拿起毛笔,沾满墨汁,开始书写。
写的,是案件调查过程。
同时也是惩处办法。
写完以后,他冲着站在不远处的杨班头招了招手。
“杨班头,你替本官跑一趟。”
“将这份奏折,以及本案的卷宗,送去宫里。”
“诺。”杨班头肃然道。
————
皇宫之中,甘露殿。
殿内,寂寞无声。
御案上,放着一封奏折,还有卷宗。
看到被送来的卷宗,长孙无忌、杜淹、刘德威、李道宗松了口气。
李二也松了口气。
这小子按照规矩办事,那别人就拿他没有办法。
他还真担心,张顿会一时脑热,做一些出格的事。
即便现在,他按照大唐律法办事,可抓了张亮和侯君集,是板上钉钉的事。
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和吏部跑过来,也让李二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他再做些出格的事。
鬼知道会造成朝堂上何等震动!
李二看向在座的几人,手掌轻轻敲着御案上的奏折和卷宗,问道:“诸位怎么看?”
大理寺卿刘德威沉声道:“既然张县令已经放人,那是最好。”
“但张亮递上来的奏折,说也要放了那个人犯刘雀。”
“臣以为,此人不能放。”
李道宗拱手道:“陛下,臣附议,张县令说得对,一切要按照大唐律法做事。”
“刘雀现在早已不是长平郡公的部曲,不沾亲带故,即便长平郡公念及旧情,为他出钱,也万万不行。”
“即便刘雀还是张公的部曲,也不行。”
“赎刑者的身份,必须是九品以上官员,及其家属犯罪方可适用赎刑。”
“刘雀没有资格。”
李二沉吟道:“那就秋后处决吧。”
对于一个真的杀了人的人犯,判处秋后处决,理所应当。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不过他这样做,也无疑是得罪了张亮和侯君集。
“来人。”
李二想了想,叫来一名中年太监,肃然道:“你去一趟万年县县衙,跟张顿说,让他把张亮,侯君集,还有张亮的儿子,都从牢里放出来。”
“人家都决定赎铜了,再关在牢里不合适。”
“奴婢遵旨。”中年太监毕恭毕敬道。
————
万年县县衙,公堂上。
张顿正襟危坐在案牍后,低头仍旧看着卷宗。
胡渠荷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一直盯视着舒蝶之死的卷宗,半晌没有挪开眼睛,小声道:“先生,这个案子,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是啊。”
张顿抬起头,揉了揉眼角,叹了口气道:“算是结束了。”
胡渠荷有些不忍道:“先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换做别人,也没有先生这么厉害,敢揪着一个郡公不放。”
“现在长平郡公花钱给他夫人和儿子赎铜。”
“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
胡渠荷想了想,道:“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郡公,能做到这个地步,死者若有在天之灵,也能理解。”
张顿莞尔道:“你倒是挺会安慰人。”
胡渠荷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奴家就是不想先生心里难受。”
张顿笑道:“我其实想的也挺通的啊。”
毕竟,这件事还没结束。
在他看来,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张县令!”就在此时,杨班头忽然快步走了过来,大声道:“朝廷来人了!”
“有请!”张顿缓缓站起身,说道。
很快,一名身穿宦官袍服的中年太监,手抱拂尘,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微微作揖道:“杂家李谟,见过张县令。”
“李公公。”张顿拱手回礼,问道:“朝廷怎么说?”
“张县令开门见山的问,杂家也就直说了。”
李谟肃然道:“陛下说,长平郡公既已打算赎铜,那就没理由再关在牢狱之中。”
“张县令,请放人吧。”
张顿嗯了一声,看向杨班头道:“你把人都领到县衙外。”
等到杨班头应诺离开,张顿又看向李谟,摊开手掌道:“李公公,我们去县衙外等着吧。”
李谟笑吟吟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困惑不解。
这位年轻县令。
挺好说话的。
怎么在甘露殿的时候,听三司和长孙尚书的言语,好像他很难说话一样。
张顿、胡渠荷,以及李公公在县衙外等了没多久。
杨班头便带着张亮、侯君集以及他的儿子张慎几,和长平郡公府邸管家走了过来。
张顿拱手道:“张公,侯公,陛下已经下旨,让你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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