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修言是否留下什么话。”陈青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向县官大人问道。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修言小师傅原本让带话说,让你有机会一定要去大名府找她,但是后来她一想又说,算了,估计你也很难去大名府,她说让你等她,她一定会回来。”县官大人一五一十有模有样的说道。
陈青峰默默听着,随即会心一笑。
旁边的吝秋水注视着发呆的陈青峰,微微皱眉随即开口道:“陈青峰,有没有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陈青峰一愣,要说没有想过那肯定不可能,这个年纪的少年,谁不希望像那评书里说的江湖豪杰,一人一马仗剑天涯呢,小时候村里那帮孩子做游戏或是稍微大点去森林打猎都是为了争那个所谓的头领争得头破血流,陈青峰虽然不去争,不代表他不想,桎梏他心灵的是他从没有见人真正从村里走出去,唯一一个走出村庄,走出县城,听说到过大名府的人,也就是陈天玑的父亲,如今已经变成一个整日烂醉如泥的烂赌鬼,如今还得靠他母亲辛苦做活来养活。正在陈青峰还在出神时,一个坚定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去,我们不去外面。”陈天玑用力的将那握在手中已经被他盘的全身发亮的银色长枪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也许是想起了他的父亲,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陈青峰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在他心里早已把陈青峰当成亲人,他虽然平时默不作声,但是心里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哥哥的角色,如今见外人想蛊惑他去外面那个不可预测的世界,他的内心愤然不平。
青衫剑客漏出了少有的令人玩味的笑容,从触地的声音判断那少年那杆银枪应该是纯铁制造,少说在三十斤以上,这即便是长安城的武学世家子弟在这个年纪也不敢说能熟练使用这么重的兵器,这民间还真是有不少天生的武道胚子啊,这要是让那些武学道门阀知道了还不得抢着招揽过去,当个关门弟子啥的。旁边的金甲士也转身面向那个少年,他手中那杆在人群中显得极为突兀的金色长枪隐隐发出嗡嗡的响声,他手掌顿时发力,响声戛然而止。
只有吝秋水神情依然平静,她厉声说道:“你难道忍心再次看他七窍流血,命悬一线?”
在场的知道陈青峰这个毛病的人心里都一紧,心里都在暗自疑惑,为何这个神仙一般的姑娘连这等事都知道。
紧接着她又说道:“普天之下,天玑石有三,武昌大泽独占其二,流火降世,凤鸣山那一块已不知所终,草庙村那断龙桥便是第二块,如今也已崩坏。”
“那第三块呢?”陈天玑终于忍不住焦急的问道。他知道陈青峰的病虽然那些草药可以稍微调理,但是其决定因素的还是凤鸣山的那块天玑石。
“第三块在天宝城大兴学院,振峰塔七层。”
“天宝城,大兴学院,振峰塔。”陈青峰嘴里一字一顿地念念有词,这时才想起自己缘何上凤鸣山,想起已故去的住持师傅和远走的修言,顿时觉得人生如一场幻梦,不觉有些泄气。
“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好怕的。天宝城大兴学院,我们大兴朝谁不知道,那岂是我这等人能进去的。”陈青峰低着头轻声说道,眼里有些落寞,但是反而多了些洒脱。
吝秋水看着此时的陈青峰,不知为何想起了与自己日夜为伴的星辰,明知它光华永驻,却像是看到了陨落的残年。不觉眼眶也跟着有些发红。
“我这里有一信物,你带着它去天宝城大兴学院找徐若云,他自然会安排你一切事宜。”说罢,还没等陈青峰同意,那个一身紫衣的女子突然当着陈青峰的面摘下面纱,露出了绝世容颜。陈青峰顿时呆若木鸡,只觉世间万物顿时失去了颜色,眼前只此一人,一时看呆了。
“怎么样,是我好看,还是修言好看。”吝秋水笑如繁星,弯下腰凑近还在看着她发呆的陈青峰。又把面纱提在两人中间,笑呵呵继续问道:“小胖子,还要不要了?这可是救你命的东西。”
陈青峰缓过神,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面纱。这副雪白的穿插着金丝银线的精美面纱上绣了一个“吝”字,远处看不真切,近处格外清晰。面纱有些灼手,但是陈青峰还是越抓越紧。
不等陈青峰说话,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带着一行人远去。行至不远处又转过身回眸一笑朗声道:“陈青峰,我叫吝秋水,别忘了我的名字。”
自此之后,天下人皆知,占星阁吝秋水摘去了面纱,虽然一睹容颜者依然寥寥无几。但是有幸见过的年轻才俊都惊为天人,大兴才子们笑言,南有白琉璃,北有吝秋水,南北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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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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