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乎死一般幽寂诡异的白光中,欣喜若狂的眉眼间带着一点点超脱疯癫狞相的顾盼明血泪流淌,好似那涂红描白的纸人一般,其骇人之意宛如阴冷干枯的爪子,骤然扼住了心脏,令人心悸得难以喘息。
沐浴于白光中,愈发多的血泪从眼睛中渗出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一不知是抬头看天瞧见了什么却一幅我已得道却的顾盼明,慢慢抬手准备是彻底拨开窗帘,打开这扇碍事的窗户。
不知是否是错觉。
那从比月亮还要硕大的玉质竖瞳投射向这栋楼的华光,似乎更为明亮了一些,仿佛是早上六七点的太阳一般白得让人心悸。
愈发明亮的惨白光芒,让顾盼明眼中重重萦绕的情绪愈发浓厚,宛如乌云盖顶,将他眸子里最后一丝清明遮蔽。
铮!!!
突然间,一声宛若藏于匣内的铮铮然声响起,其飘洒轻快、霜锋雪刃、器动四方之意在颤鸣之音的灌输下直接上冲顾盼明的升阳府,本来浑浑噩噩,陷于嗔痴情障中的他只感觉到了快刀裂锦般拨云见日的爽快森然。
然而青天白日没有见到,睁眼凝神,便是那冷漠无机质的竖瞳如同梦魇悬挂于高空。
已经是半拨窗帘,指尖触碰到窗户玻璃。
下一刻,像是触电一样的顾盼明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抽回了手,还不忘顺手把窗帘给扯上!
做完这个动作后,下意识跳起远离窗户三步,神色惨白的顾盼明长大嘴巴似乎是想叫,但只从口中发出极度压抑的嗬嗬声,身形摇晃踉跄的他差一点就软绵绵栽在了地上,全靠着一只手撑在了墙上。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不要抬头!’
那是禁忌,那是噩梦,那是巨大,那是千千万万形容词可以形容部位而无法囊括整体的存在,那是已经替换掉了所有人的认知,是这黑天的本质。数不尽的形容词,伴随着古籍名词的于思维识海中止不住的喷涌冒出。
顾盼明感觉脸上黏糊糊的,他下意识抬手擦了一下,心有余悸的他看到了满手的凝块血污。
旋即便是痛苦的抱紧了脑袋。
不!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疯,那种危险感觉是对的,不是想证明整个世界都已经发疯了。
方才匆匆一瞥间,除了天上那个东西,宛若水泥丛林一般的避难都市,也是变了一幅模样。阴影中有一些白的或者更黑的东西在活动,路灯附近黑红色的三足乌鸦在哇哇大叫,几栋大厦变成了一堆几丁质和血肉粘合的活物,最渗人的是都市中凭空多出了一些青面獠牙的巨大泥塑,悲天悯人的俯瞰着地下的人。
强烈痛苦过后的清明飘忽感让顾盼明突然明悟了。
它们其实一直都在。
只不过人们都被欺骗了感官,无知而幸福的快乐生活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而自己则是在【剑主印】的帮助之下,从那一无所知的愚昧中跳了出来。不愿守规矩的绵羊跳出羊圈被牧羊犬和羊主人发现,会是什么下场呢?
情绪骤然大起大落格外疲惫,仿佛灵魂和躯体都被抽走了精力,顾盼明胡乱洗了一把脸便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不愿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或许这一切都是噩梦。
只要自己睡一觉,梦醒了,就什么都好了。陷入酣睡中的少年,仿佛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笑容。
…………
…………
次日,古文化爱好者俱乐部。
“看到了?”
耳边是幽幽响起的凄凉声,带着一丝隐约的腥臭和潮湿,噗噗的喷水声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即便是在三伏天都能让人感受到阴毒森冷。
“……”
穿戴着护胸和护臂的顾盼明对于耳边的声音置若罔闻,他知道只要不回答就没事。同时对于自己今天放假来俱乐部的决定,发自内心的后悔。
张弓搭箭,手握六十磅弓的少年,瞄准靶子红心自然松开手指。
身边那身形佝偻,白发苍苍的老婆子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对于顾盼明这样无视自己,似乎是有些恼怒,从口中喷出的黑色污水正欲加剧。
突然间!
一只反关节的粗壮手臂带着钢毛从天花板的黑暗中抓出来,一把抓住了行为动作诡异的喷水婆,在它本能的挣扎中缓缓上升。顾盼明眼角的余光,很快就失去了喷水婆的踪迹,敏锐的听到了从上面传来了一阵含糊咀嚼声。
‘不要抬头,不要抬头……’
“十……环,嘻嘻,十环。”
“十环。”
旁边的王旭瞥了一眼三十米靶上的成绩,不由得对顾盼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顾盼明没有搭话,按照自己平日的节奏,一箭一箭慢慢踱步开弓,很快就将箭袋里的弓箭尽数的钉在了靶子上。
做完这些后,他才是松了一口气,开始解除护具。
“盼明,你最近是不是偷偷练了啊,成绩突飞猛进,移动开弓都一箭都没有脱靶的。”作为古文化射术的爱好者,王旭当然能够看出顾盼明这轻描淡写有多么不容易。
“没偷偷练,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
顾盼明推了一下眼镜,平淡的回答道。
“嘻嘻,呼吸,呼吸。好香,多呼吸。”不敢抬头直视之物又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一条细长的钢毛手臂落下来,探向了顾盼明的脸庞。
顾盼明镜片后的眼睛一凝,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把全身绷紧要跳开的肌肉死死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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