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夜半婴啼
21世纪的西南山区,远离现代城市,藏于重山峻岭之中的小山村,这里没有电络,他们与世隔绝!
漫山遍野深浅不一的绿,像是打翻了谁的油彩盒,层层叠叠,浓郁得化也化不开。
山谷之中,参天古树林立,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松软异常,空气中弥漫着落叶腐败的气味。
正值盛夏,远处的梯田被烤的发烫,这片林中却荫凉的如同冰窖,阵阵阴风莫名吹过,猛然钻进骨缝,让人从脚底寒到背脊!
此时太阳才稍稍偏西,金光洒在河水上刺得睁不开眼,但这片树林中已是一片幽暗,如入夜时分。
与普通的树林不同,这片林子不要说小动物,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寂静,不同寻常的死寂!
一行十几个黑衣男人,穿行在树林,前面几人年纪稍大都穿着黑色长衫,后面几人年轻健壮,个个穿着黑色劲装,肌肉透过黑色上衣隐隐透出来刚劲的线条,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片林子离村子稍远,村规严苛,平时没有人敢来,所以也没有路,全凭他们对地形的熟悉才能在这片树林里行走自如,若是外人来,多半会至死也走不出这片林子!
走在队首的老者身材佝偻、须发皆白,约摸得有八十多岁,拄着一支枯木拐杖,杖头虬龙般向上伸展,随着老者稳健的步伐有节奏的前后摆动着,只是他双眼的瞳仁如罩一层白雾,看上去颇为骇人。
在老者后面跟着四五个男人,瞧着年纪也得有六七十岁,这几人的身体明显不如前面那老者的身体好,勉力跟着,忍不住有些气喘。
队伍最后面,有六个精壮的男人抬着一副棺材,那棺材的尺寸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通体被油漆涂成了血红色,在一片黑暗中尤为扎眼!
老者猛然收住脚步,颇有气势地用龙头杖戳了一下地面道:“就是这里了!”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其余人听到他的吩咐,极为有默契的各行其事。
抬棺材的六个壮汉把棺材放在地上,抽出棺材上铁锹开始在老者龙头杖所指的地方挖坑。
之前跟在老者身后年长的男人们则拿出各种材料,伺候在老者身边。
一人将毛笔呈到老者面前,另一人则托起砚台,老者将龙头杖递出去,身后那人恭敬地双手接过,肃立一旁。老者这才提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上黑色墨汁,之后在血红色棺盖上刷刷点点,不多时便在棺材上画满各种形状诡异的符篆。
随着老者手中的毛笔重重落下最后一记顿笔,红色棺材似乎被一层黑气包裹挤压,棺材里传出极为细微的声响,像是尖利的指甲抓过木板表面的声音,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老者抬起雾白的双眼看向枝叶间透来的微弱阳光,冷声督促道:“日头要落了,手上快着点!”
壮汉们闻言立马更加卖力,坑底一铲铲的红土被甩上来。一人多深的方坑挖好,壮汉们跳上来,一人向老者禀报:“族长,挖好了!”
“下棺!”老者沉声命令。
血红色的棺材被黑色束带沉入坑底,一锹锹红头重新盖上。
坟坑被填平之后,还被覆盖上落叶枯枝,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片林子里像这样被无声掩埋的人不止一个,没有坟头、没有墓碑也没有人祭奠!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曾在这天地间存在过一样!
族长面无表情地转身,冷声道:“回吧!”
夜半,村子里,一个中年女人起夜回来,哆嗦着轻轻推醒熟睡的男人道:“当家的,你听,是不是有小娃娃的哭声?”
“嗯?”男人睡梦中迷迷糊糊应了她一声。
那女人侧着耳朵又听了几声,凑过来小声问道:“你说,是不是灵妮肚子里的娃娃生下来了?”
男人眼睛猛然睁大,起身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恶骂道:“死婆姨,半夜里,中什么邪?睡就睡,不睡给老子滚蛋!”
女人捂着脸不敢吱声,在这样落后闭塞的山沟沟里,女人的地位还不如牲畜,毕竟,牲畜还可以耕地、拉车,而女人除了延续香火就只是张浪费米粮的嘴了!
女人瑟缩进自己的被窝,待男人的鼾声重新响起,女人才悄悄裹着被子挪到炕尾的窗边,侧着耳朵听,风中夹杂着的分明就是刚出生婴儿的啼哭声,那哭声随着夜风一阵阵送来,忽强忽弱,直听得她汗毛倒竖。她用被子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第二天,太阳依旧按时按点的升上来,各家各户的男人们拿着农具到自家梯田上劳作,女人们拾掇着家里,稍大一点的孩子背上背篓上山采摘山菌,这山菌配了山鸡小火慢炖,香味能飘二十里!可他们不舍得吃,而是晾晒干了收起来,待冬日封山之前,山外的货郎会来,把山外的好东西拿来换这些山菌,漂亮的衣服、锅碗瓢盆还有白花花的盐巴、晶亮亮的白糖,点灯的煤油、还有香香的洗衣粉,那可比皂角好用多了······
家里拾掇好了,女人们端着盆子、棒槌到河边浆洗衣服,这也是女人们一天之中最畅快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在家里,公婆、丈夫在跟前,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彩凤姐,你眼圈咋这么黑?咦?你的脸咋肿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小媳妇悄悄问她。
彩凤顾不得手上的皂角沫子,慌忙捂住肿胀的右脸颊,叹了口气,眼圈不由得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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