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漓在一旁沉默,手被萧骋紧紧攥住,直送到宫门。
路上宫人婢女多是垂头侧望,暗中议论纷纷。
“王上,请止步...”
林漓将手抽回,别回腰间,微微福身拜别。
待萧骋点头应允后,曳曳粉裙落至身后,坦然走出宫门。
宫门之内男人停留许久,目送她的离开。
风渐起有些微凉,内侍将斗篷小心替他系上,忍不住开口道。
“王上对林小姐如此用心,却依旧等她一年,只是林小姐怕是不能理解,还嗔怪王上,奴有些为您不值。”
“主子的事什么时候奴才也能议论了?!”
内侍立即闭了嘴惶恐退到一边跪下直喊恕罪,而萧骋只是将衣袖之中的玉钗握的更紧。
林漓见马车已经驶离王宫,顿时松了一口气。
街上繁闹依旧,张记包子铺的味儿飘香四溢,巷子深处的何记青梅酒清香扑鼻,天上楼的座客找不出空位。
她弯起笑颜对驾车师傅道:“我们去京西。”
京西别院中,荆峙听着谌识上报的信息,说到清早花苑门前的闹剧,不由皱起眉头问道。
“她没事吧?”
“没事!这林大小姐好着呢!还嚷嚷说要跟楚府退婚。”
谌识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真是太解饿了!那柴砍的他都瘦了…
刚才…主子是关心林小姐吗?
犹豫不决的将自己知道的另一个消息告诉荆峙:“这林小姐传闻昨晚一夜未归,和一个陌生男人厮混,一直到今早才出现。”
边说边小心抬眸看一眼他。
只见荆峙听到时饶有兴致上挑眉尾,便没有多余情绪。
谌识对自己不屑,主子怎么可能对那样的女人感兴趣,顶多是因为林府和楚府之间的朝政关系。
这盛京的老人大多知晓,秦老夫人年轻时与安乐公主可是有诸多纠葛,同喜一男子,最后却败给了早逝的安乐公主。
不仅是她,连她的女儿秦韵之也有着同样的过往。
这一层层累积,才变成了如今楚家和林家的不对头,又或者说…是秦家与苏家!
“要我说,这林小姐哪是什么天家之女,就算是千金小姐,也不会在外面和男人呆了一夜,估计不是什么好女子。”
“爷,要我说咱千万不能和这样的女人有关系,说不定哪天栽沟里都不知道。”
谌识兴满意足将一大口桂花糕塞进嘴里,嘿嘿一笑。
荆峙眉眼浅浅弯起,看向他的后方。
“我竟然不知自己有这样的作用,能让男人栽沟里?”
清凉女声笑意吟吟,入别院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没有任何人察觉。
谌识惊吓的跳了起来,震惊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本王很是好奇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林漓翩然走至桌前,将一颗葡萄含入口中,呜咽不清。
这幅样子在他眼里竟有些...真实。
“后院那有个狗洞,能钻。”
荆峙顿时笑容僵在脸上,谌识震惊的眼睛都睁大了。
他落睛于粉纱上的灰尘,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这话信了半分。
“下回..还是从正门进吧。”
荆峙深看她一眼,心中莫名愉悦。
林漓不以为然一笑:“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不然我这天家之女的称号可就贬值了。”
“哦?你就不觉得在我眼前形象全无?”
林漓正想回应该丢的脸怕是早丢完了,但一想这一世她在荆峙面前还依旧是娴静淑良的林家小姐,顿时收敛了些自己在药谷的性子。
“说吧,这次你主动上门是有什么事?”
“跟你做个交易。”
荆峙手中扇轻轻敲打手心,丝毫没有需要休养两日的样子。
林漓心中不由满意点点头,看来自己的血还是很有用。
手捻茶糕,她继续说道:“你身中寒霜。”
谌识立即警惕,将荆峙挡在身后:“你究竟是谁?!”
王爷身中寒霜的事极少人知道,除了药王谷的大长老和埘灵,便只有从小陪伴他长大的自己。
谌识皱着眉头,十分不解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荆峙却从身后走出,缓缓应声:“是!”
最近他常做一个梦,一个女人满身是血躺在他的怀中,让他恨她。
美人痣血色愈加浓厚,那个女人身形与眼前的林漓近乎重合,那种心疼的感觉越发强烈。
“我可以保你命。”
“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时日无多,仅剩数月,寒霜需以血鸢花作为药引,用血滋养,每月一碗,一年可解。”
“可是如今,血鸢花早就过了花期,你等不到它盛开的时候了。”
林漓轻语,残酷的将事实告诉他。
谌识有些结巴看向自家王爷:“她,她和那位神医,说的一模一样...”
神医?
林漓不禁皱眉,也许世间奇人甚多,也不外乎有人和她跟师尘一样了解寒霜。
“你,怎么保我的命?”
“我年少时在老家有幸见过血鸢花,并在花期用特殊的法子将它快速制成药粉,只是这数量不多,药性锐减。”
“但保你活一年不成问题!”
荆峙瞧她把握十足,眼底透出真切的笑意。
原来老天真的没有太亏待他。
临死之际又给了活的希望,这一世,也不算太苦。
林漓瞧他笑得模样,有些心虚,背后手指乱缠。
这套说辞应该没破绽百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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