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宏才人被拖出去杖毙时,宋漪涵偷偷去看过一眼。
满地的鲜血,猖狂的宫人,死不瞑目的女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血腥。
宋漪涵不敢为宏才人叫屈,宏才人跟她只是萍水相逢,不值得她拼命。她唯一能做的是活下去。
看着盛怒中的宜嫔,宋漪涵又添了一把火,“娘娘可别生气,身子要紧。您想想看看,要是您出事了,谁会是最大受益人?”
宜嫔按耐住内心的怒火,她猛然的咳嗽了几声。
她思考起那些会害自己的敌人。
皇后?兰妃?溪美人?岳美人?……
连眼前宋才人,她也怀疑了起来。
可思索了一番后,宜嫔猝然发现,这些人好像都不是凶手。
整件事完全像是偶然发生的。
难道她的孩子真的是……
宜嫔从心底里抗拒这个‘真相’,她必须找到‘凶手’来发泄自己的痛苦。
“你能确保那日宏才人真的没去凤仪宫吗?”宜嫔紧紧的握住宋漪涵的手,双眼盯着她。
宋漪涵举起手发誓道:“我保证!我的话要是有半句虚言,我就天打五雷轰,宋家满门抄斩。”
真是毒誓啊。
“好,我信你。”宜嫔挑起她的脸,恶狠狠的说道,“要是你敢骗我,将军府可不会饶了宋家,我也不会饶了你。”
“娘娘这段时间可要好好养病,”宋漪涵端起一碗药汤,递给宜嫔,“我家室低微,前几日,父亲能晋为四品官,可是全仰仗了娘娘。我定对您忠心耿耿。”
宜嫔放下对她的芥蒂,接过药汤喝了几口,宋漪涵连忙送上手绢,帮她擦拭嘴角的药渍。
“陛下可来看望过我?”宜嫔放下空碗,忍不住问起姜墨凛来。
她是多么渴望,醒来就能看到姜墨凛。
宋漪涵回道:“陛下来看望过娘娘几次,但娘娘都处于昏厥中。”
这句话让宜嫔以为她在姜墨凛的心中能有几分位置。
她的痴念就是姜墨凛。
“那就好。”
宋漪涵陪着宜嫔说了一会话后,就走了。
宜嫔躺在床上,呆愣的抚摸着肚子。
这里曾经有一个孩子,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早已哭不出来了,只能机械般的摸着肚子。
如果那日,她没有去凤仪宫祈福,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如果那日,她没有……
宜嫔无法接受惨痛的现实,而宋漪涵带来的消息,让宜嫔忍不住怀疑起后宫所有人。
都是她们的错。
宜嫔闭上眼睛,脑海中闪现皇后等人的样貌。
如果没有她们,姜墨凛就不会忽视自己。
如果没有她们,她跟姜墨凛会恩爱如初。
如果没有她们,她就不会失去孩子。
宜嫔将所有责任推卸到后宫众人的身上。
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滑胎一事,幕后定有真凶,而其他嫔妃也脱不了干系,她们都是真凶的帮手。
她一定会养好病,让这群人尝尝痛苦的滋味。
宜嫔整个人陷入疯癫之中,双眼满是波涛汹涌的阴暗。
12月初
宜嫔能下地走路了,整个人的神色也再慢慢变好。
姜墨凛派人去誉福宫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宜嫔郑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宜妃,钦此!”
“多谢陛下恩典。”
宜妃在宫女的掺服下,站起身,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
“陛下让奴才告诉娘娘,今晚,陛下在清风阁备下家宴,特请怀化大将军入宫。”
一听能见到爹爹,宜妃差点喜极而泣。
她已经快一年没有见过爹爹了。
她原本以为等怀胎8个月时,按照惯例,请爹爹和哥哥来宫里探望。
谁知,一切都是虚妄罢了。
“连翘,快去给本宫拿来今日内务所新送来的宫装,再起库房,找找本宫的金簪。”宜妃迫不及待吩咐宫女,“今晚,跟爹爹见面,本宫万不能失了礼数。”
“是,娘娘。”连翘连忙起身为宜妃忙碌起来。
她是宜妃新的贴身宫女。
宜妃初次从昏厥中醒来时,连翘是第一个冲上去侍奉的,她如此殷勤很快就在宜妃哪里挂上了名字。
十几个宫女端着各式金簪站在寝宫中,连翘扶着宜妃,让她挑选头饰。
“奴婢觉得这朵桃花红宝石金簪十分配娘娘呢。”
宜妃笑着点了点头。
大病初愈,位份又得了晋升,还能跟爹爹见面,她很是高兴。
连对待下人,都多了几分仁慈。
快到家宴的时间了。
宜妃端坐在梳妆台前,她身着淡红色金丝鹤纹长袖宫装,发鬓间点缀着金簪玉钗,微微走几步,就能听见步摇晃动起来的清脆声音,她外面又套了一件厚重的白色狐皮大衣,贵气而又奢靡。
她让连翘为自己涂抹上厚重的胭脂水粉,遮挡住病气。
拿起朱红色口脂,轻抿一口。
铜镜中的宜妃褪去了病气,整个人还似往常般娇美。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走吧。”
宜妃扶着连翘的手缓缓起身,她一步一缓,用力的向前走,想要掩藏住自己的虚弱。
但她那有些浮空的脚步,早已暴露出她的现状。
清风阁
姜墨凛坐在高位,跟不远处的年过半百,胡须头发白了一片的怀化大将军——郑由道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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