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情况异常的狐狸,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多管一只畜生的死活。
就在李危寻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李君同薄唇轻启,仿佛是从肺腑里面、咬着牙合着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红卢,拦住他。”
“是!”红卢领命,声音都还没有落完,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挡在了李危寻的身前。
看着自己面前的阻拦,李危寻禁不住眉尾一挑,唇角也有些恶趣味地勾了起来:“你是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红卢身子一顿,没有说话。
他的确是拦不住李危寻的。
少年天才的光辉,旁人只能说瞻仰,想要追赶得上,不仅仅是努力就足够了的。
但是,这毕竟是李君同的命令。
身为主人的下属,即便是知道向前就会死,他们这样的人,也应该义无反顾。
“陛下,得罪了。”
李危寻觉得非常讽刺,忍不住嗤笑出声。
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还说什么“得罪”这样虚伪的说辞呢?
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谢骄眠忍无可忍了。
——也不是,这位娇贵上神,从来没想过忍耐谁。
她只是现在才从嫣灰的突然呕血之中回过神来而已。
她随便拿起了榻上的枕头朝李君同扔了过去,毫不客气地说道:“让你的人出去跟他打,别来这里扫我的清静!”
李君同没有躲开,而是下意识就接住了朝自己飞来的枕头,被上面不小心沾染的一点淡香给蒙了心神一瞬,下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他才堪堪问道:“你跟……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会成了你的“男宠”?为什么他身为帝王愿意成为你的“男宠”?你们之间究竟还有着怎样不为他所知的故事?你们……
你们之间,有没有谁动过心?……
他想问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他知道谢骄眠不会好好回应他,也不会有耐心听他说完自己的疑问。
于是千言万语,他的所有纠结,最终都只成了这一句——“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骄眠听到声音,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眼神疑惑,渐渐变得不耐烦:“你刚才说什么?”
她没有听清。
她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嫣灰痛苦的呻.吟。
“上神大人,我难受……”他气若游丝。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一只狐狸,忽然就变成了这副似乎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明明他的身子已经不再颤栗,他身上的新伤旧痕也已经好了许多,他也不再呕血……
可是他痛苦不止。
痛苦到,连原本不能清晰他意识和感知的谢骄眠,都能明了几分疼痛。
但是她除却能够稍微感知一两分独属于嫣灰的痛苦,再也不能有更多的作为,于是只能看着他在泥潭炼狱之中挣扎。
一瞬间,好像自己也曾看到过无数次,他诸如此类的无奈,以及痛苦的挣扎。
李君同的呼吸停滞了一息,大脑也跟着空白了一阵,只还能几近麻木地重复刚才的那句话:“你跟李危寻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虽然谢骄眠并不知道李危寻的真实名字,但是她几乎是立刻就联系上了——她又被骗了一次。
也对,一个人如果想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的话,真实的名字,便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她本来就已经心烦意躁,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都已经卡在了嗓子眼儿,但是耐不住怀中狐狸又一声脆弱的、接近哭腔的嘤呜。
“嫣灰?”她轻声唤着狐狸的名字。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这样轻唤着谁的名字时,究竟有多么柔软,又有多么动人。
于是便让从来没有承恩过如此“殊荣”的人,难免嫉妒。
难免心生出一种卑劣的、可笑又幼稚的、将这只畜生杀死的荒唐想法。
“上神大人……”嫣灰依旧是气若游丝的回应,“大人,我现在、很累……请您准允我先,睡上一觉……”
越往后,他的话音就越是微不可闻。
在完全失去了声音之后,似乎连带着狐狸的呼吸,也跟着失去了。
谢骄眠能够清晰感知到脑海中有一条线,在嫣灰终于闭上双眼之后顷刻崩断。
眼前忽然升起大雾,人间的风雨便趁着这场大雾,席卷进她的眼睛,坠落珍珠一粒。
***
生江与李危寻断开联系之后立刻转头继续照顾山曾。
少年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眉眼,极为好看。即便是此刻闭上双眼,即便是眉心痛苦地紧蹙,也不禁让人联想这究竟会是怎样一双动人灵眸。
但是少年苍白如纸似乎随时都会死去的脸色,与这双华丽眉眼尤为不相称,突兀得让人更加为之揪心。
生江收回为他疗伤的手,为他拧了一张湿帕子,将额头上的薄汗都为他一一擦去。
少年昏迷不醒,要不是眉心一直紧蹙,还以为他已经死去。
是痛苦吗?
还是噩梦?
为什么每一次,即便是自己已经将眉心抚平,你还是会褶皱?
是痛苦,是噩梦,更是炼狱。
在生江穷极此生都到不了的梦境一隅,山曾正经受着此生最大的折磨——
一只巨大的白毛狐狸,将山曾踩在脚下,看向山曾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什么卑贱的垃圾。
这只狐狸巨大,通体雪白,只有那九条尾巴,像是燃烧着的焰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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