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是翻身时被疼醒的,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疼。
糟糕,玩得好像太疯了,我又不像璐璐和方忠宇那样经常锻炼,身上的肉跟被捶了一样。
我扭头,洁白的床另一边,果然又变得空荡荡了。
拉开阳台的门,清新的湿润的空气顿时迎面吹来,我一下子就精神了。
二叔正在楼下,给披风继续薅毛呢。
“二叔!”
二叔抬起圆圆的头,笑容阳光又灿烂:“今天咋醒得这么早啊?”
“昨天玩得太厉害了。”我说着跑下去,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二叔身边,拄着脸看二叔手里的动作。
紧接着我发现,左边隔壁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穿着运动服早起锻炼的,璐璐和方忠宇也夹在里面,虽然人多,但鸦雀无声的。
我拔直了脖子往那边看:“二叔,那不是白静租的院子吗?出啥事了?”
二叔笑呵呵地头也不抬,继续薅毛:“璐璐和小宇去看了。”
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见几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大叔,蹲在台阶下大洞边使劲往出拽着啥。
随着那几个大叔吭哧吭哧地用力,里面的东西逐渐被拽了出来。
那东西一露出全貌,挤满的人顿时尖叫地尖叫,逃跑的逃跑,跟沸腾的油锅冒出来的花一样。
“妈呀!这啥品种的大耗子啊!”
“救命啦,居然有这么大的老鼠诶!”
“好臭啊!”
“夭寿啦!”
不一会的功夫,人就跑没影了,就剩那几个大叔手足无措地倒退好几步。
方忠宇慌不择路之下,一转身咚地一下,一头撞在铁栅栏上。
璐璐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拎住他衣领,把他拖了回来。
我也忍不住捂住鼻子。
那四个大叔薅出来的分明是一只死去的,粉红色超级大老鼠。
三亚炎热空气还湿,老鼠已经烂了一多半了,身上还长满了蛆虫,白花花地密集蠕动。
“今早有人路过闻见臭味,才找的物业。”方忠宇皱着脸,捂着鼻子蹲在我身后抱怨,好像这样就闻不见臭味了一样。
“怪不得之前那个璐璐,不让咱俩往洞里看呢,原来她把身体留到那个洞里了。”我扭头跟方忠宇说。
方忠宇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她那是不让咱俩看啊,我还以为她真要回来休息呢。”
“……”
璐璐一巴掌楔在他头上,恨铁不成钢地跺脚:“你能知道啥!快走!一千米还没跑完呢!”
“哦,来啦!”
他们俩又跑出去了,不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我拄着脸继续坐在二叔身边。
尽管没一会尸体就被拉走了,但是臭味依旧在空气里盘旋,二叔眼都不眨,继续薅毛。
我看得出神,二叔居然每薅掉一根毛都要唱一次超度经,然后那根毛才肯脱落下来。
二叔念得嘴都干了,我急忙跑进别墅,给二叔倒了一大杯水。
二叔接过去咕咚咚喝完,用手背擦擦嘴角,笑眯眯地揉揉我脑袋:“想啥呢,也不说话。”
我顿了顿,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跟二叔说了:“二叔,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啥事?”
“孙爷爷死的时候,黄大仙说老天爷不公平,邪门歪道可以为所欲为,正经地仙就要受限制。”
“嗯,然后呢?”
“然后,我在白静的梦中,看到了她和那个蜘蛛精。”二叔听见蜘蛛精先是愣了一下,见二叔没什么反应,我才继续说下去,“他们也在抱怨老天爷,说天道不公,凭啥只有人才是宠儿,哦对了,金茂洋也抱怨过。”
“嗯?这咋了。”
我皱着脸抓抓脑瓜子:“可是我觉得他们都已经非常厉害了呀。
二叔叹了口气,把皮毛浸在热水盆里,用膝盖擦擦手,又掏出一根烟点着,看着我认真说。
“云丫头,你记得四个字。”
“哪四个?”
“知足常乐。”
“啊?”
“没错,知足常乐,其实我们本身拥有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可是很多人不满足于现状,又得不到想要的,还不肯踏踏实实的去努力,就会陷入痛苦中,舍得舍得,所谓舍得,就是有舍才有得,即便有一样东西再想要,你可以通过提升自己来获取,想要天上掉馅饼,小心掉下来的是陷阱,归根结底也是yù_wàng的问题。”
“yù_wàng……”我看着二叔的脸,二叔一旦开始给我讲大道理,就会板着脸。
我从一开始的抗拒,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已经变成津津有味地听了。
二叔点点头,烟烧出来的雾就在他脑门上盘旋:“并不是说人没有yù_wàng才对,而是yù_wàng要高级。”
“啥是高级的yù_wàng啊二叔。”
“高级的yù_wàng嘛,当然是自律,是克制了。”二叔揉了揉我的脑袋,重新笑了起来。
我知道今天的大道理讲完了。
晚上,我抱着那本我妈留下来的神话小册子,靠在床头,璐璐站在镜子前龇牙咧嘴地梳头发。
我嘴角抽了抽:“你轻点,你头发不是自己的啊?”
璐璐梳头发还给自己梳生气了,暴躁地把木梳拍在梳妆台上:“不梳了!我剪个短发算了!”
我在摇头叹气呢,璐璐一回身就扑到我大腿上,搂着我的腰懒洋洋的撒娇:“暖庭,你看啥呢这么入迷。”
我把陆祁那页给她看:“在看陆祁哥哥呢。”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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