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人用血泪铸成的教训,阿桂进入梅林后,自觉的翻身下马,老老实实的步行进入。
再次进入时,梅林不闻读书声,孩童也不见身影,只有深处别院外,一中年男子迎门而立。
恍然间,博尔金真的以为这和之前不是一个地方。
阿桂彬彬有礼的冲那中年文士问道:“敢问是龚鼎孳,龚侍郎家吗?我家主人镶蓝旗佐领觉尔察·博尔金求见。”
龚鼎孳温雅清和,连称愧不敢当:“在朝,孝升不过一九品孔目,在野,不过一闲云野鹤的山人,不敢枉称侍郎,贵客远来,还请到寒舍喝杯野茶去去春寒!”
博尔金点头,吩咐兵丁在外守着,他一人入屋。
兵丁老老实实的上马在外面伫立,沉默无言,外人一看颇有肃杀之气。
别院内典雅的布置,博尔金自是不懂,但经过之前的波折,他知道做事要沉稳,得先等别人把话说完。
落座后,双方稍稍客套了一番,博尔金说明了来意:“我阿玛议政大臣,镶红旗固山额真达尔岱请龚先生到府上一叙。”
“正红旗固山额真?”龚鼎孳于顺治十三年被贬值后,心灰意冷,专情诗文,对于朝局不再像以往那般热衷。所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一慨不知。
见到龚鼎孳有些疑惑,博尔金直接说道:“四个时辰前,我六弟被封为一等侍卫,粘杆处管理大臣,大理寺卿。三个时辰前,我阿玛被封为正红旗都统。两个时辰前我被封为佐领。”这话说的直白,也来的到格外震撼。
龚鼎孳意识到这家是皇帝新晋的宠臣,如今邀请自己前去怕是想要自己效力,龚鼎孳对是否前去一半一半,一来是他功名之心还没彻底湮灭,二来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为民请命的朝廷命官,若无朝廷重用,他这一介书生有什么用?但是要他直接投奔一个什么路数都不知道的宠臣,他还没觉得自己掉价到这步。
“将军可否让老夫考虑几日再作答复?”龚鼎孳天人交战,觉得还是先弄清时局再做打算。
博尔金压着性子到现在,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只是请先生往府上一叙,具体的事情还要阿玛与六弟与你细说。是敌是友在我觉尔察家没有第三条路。”
话说道这个地步,龚鼎孳原本有些动摇的心思此刻便坚定了拒绝的念头,开玩笑,老夫好歹是前刑部侍郎,你这是什么请人的态度,他现在还是朝廷命官,他不信对方敢公然对自己动粗,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大不了是让自己永远做冷板凳,反正现在也是做冷板凳,降无可降。
“鄙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孔目,但每日案牍积压,也需要费时费力的处理,将军府上鄙人只怕无缘观瞻。”
听到龚鼎孳直接拒绝,博尔金脸都绿,在加上之前英勇就义的兵丁,博尔金更加无法淡定,直接骂道:“曹尼玛,你要是个守节之臣我还敬你三分。你身为明臣投靠李自成不说,后来又投我大清,整一个三姓家奴、首鼠两端的小人,到老子面前摆着这个谱?你比那苏克萨哈如何?他得罪我觉尔察家后,现在就在大牢等着被抄家灭族。你最好现在就跑,老子现在回城给你弄个逮捕文书,看是你跑的快,还是逮捕文书下来的快!”
龚鼎孳被骂的一阵红一阵青,听闻苏克萨哈竟然被下了大狱,他也是一阵惊愕,对方虽有吹牛、扯虎皮的行为,但与苏克萨哈敌对,还能全胜,看来对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自己还要再评估评估。
至于被博尔金指着鼻子骂,这事对于龚鼎孳来说不算鲜新,他被皇帝指着鼻子骂过,被同僚骂过,被满人骂过,被汉人也骂过。但威慑力十足,鞑子的刀锋他可见了不少,他从来就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汉子。
“两个时辰,请将军容山人准备两个时辰,整理下仪表,与夫人知会一声。”
博尔金冷笑一声,对于软骨头的龚鼎孳评价又降了一分:“一个时辰,老子在外面等你一个时辰。”说完直接出去了。
龚鼎孳神色阴晴不定,转身前往里屋。
里面有几名年轻的学子正在焦急等待,对于刚才鞑子纵马行凶他还是心有余悸,刚才不知怎么回事,鞑子居然折返跑了,他们乘机遣散了孩童,现在鞑子去而复返,他们还弄不清楚是什么场面。
“定山先生,那将军来此何意?我听见他自称觉尔察家的人,莫非是逊塔尚书家的?”
龚鼎孳没有搭话,直接对着众人问道。
“你们知道苏克萨哈下了大狱的事吗?”
一名青年蓝衣文士开口,俨然是刚才用满语劝阻博尔金的人:“今早在城里听过这个消息,据说是苏克萨哈暗通宫闱,罗织党羽,图害皇嗣。”
蓝衣文士叫唐甄,字铸万,浙江举子来京师参加今年的春闱,已经考试完了,就等着放榜,百无聊赖之下,便四处寻访京师名士。仰慕龚鼎孳的文名便来此请教,这两天一番交流下来,便觉得龚鼎孳只是才情了得,政治观,经济观都只是一些老调重弹的观念,于经世致用并无什么大的才华。
龚鼎孳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急忙问道:“铸万,你可知道是哪名皇嗣?难道是皇四子?”
唐甄点头。
龚鼎孳一阵沉默,这事他越琢磨越不对劲,感觉一头雾水。苏克萨哈谋害皇嗣,这说不通啊,难道真的是因为得罪了觉尔察家?可觉尔察家有这么大的能量?
想了一阵,龚鼎孳觉得脑壳疼,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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