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乌看来,天魔解体虽然对他自己来说的确很是有用,是他在豁命之时还可绑上几条人命的潜藏手段,但是以这两个小少爷的性格和行事模式来说,这其实是一种看起来很厉害但是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用上的鸡肋功法——只要虹霞岛的那些家丁们还在,所谓的关键时刻,只怕永远都不会落到这两个小少爷的身上。
“其实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实际练习一下,至少得知道如何把握住所谓的关键时刻。”明珠跟着明台回到图画前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
“前辈不是已经说了,所谓的关键时刻,就是你觉得用一条胳膊或一条腿换一个反击的机会都觉得心甘情愿的时候么?”明台回答道,“这种生死一线的时机,就算让前辈与我们对练,我们也不可能真正体会到啊。”
“的确。”明珠默默地点了点头,只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但是却又没有哪里真的存在问题。
……
山谷的外围,一片阴影之中,一个老人裹着一层仿佛树叶编织而成的衣裳,如入定一般闭目不动,不动用神识的话,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此处居然有一个人默默地潜伏了如此之久。
此人正是先前劝解蒲璜的那个老人,名为向望海,他的兄弟向望山便是被单乌一刀削断脑袋的那个人。
此时,向望海正以神识试探着远处那些年轻人的一举一动,于是他知道了明珠和明台两个人冥思苦想的纠结,知道了那个陌生少女伊伊的存在,同样也知道了春兰与单乌两人在那水雾之中打得热火朝天。
“嗯,看起来果然有些猫腻。”向望海已经能够判断出春兰的情绪了——春兰几乎是毫不掩饰她在转修剑道之后的欣喜与庆幸,对单乌的指点也是字字句句都牢牢记下并反复理解意图消化吸收,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会不会影响到春兰对于丰城城主的忠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好感会让她对单乌手下留情。
“不过,或许正是这样反而才能在他身边埋下钉子。”向望海思索了片刻之后,却又觉得如此直白的表现未必就是真相。
“反正春兰身上留有血契,而春兰本身甚至都可能成为那小子的弱点——他在春兰身上已经下了很大的本钱了,要是真打算护送春兰去参加蓬莱的入门之试,这关系……啧啧……”向望海盘算着,心中已有定计,裹着那树叶一样的衣物,缓缓地往后退去,而随着他的这一路行走,那些树叶的形貌也随即发生改变,看起来仿佛是有一个透明的影子穿过树丛。
……
“他走了。”单乌收刀,站在一块突出水面的石头上,低着头看着春兰拖着巨剑无比艰难地趴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看着她被水浸湿的衣物隐约露出后背肩颈上一片之前似乎并不存在的赤红色的纹身,默默地对着黎凰说了一句。
“你故意让他看到你对春兰所下的本钱?”黎凰问了一句,“你是希望他们做些什么,能够彻底将春兰逼迫得倒戈于你?”
“嗯。”单乌承认,“不过我觉得他们未必真敢做什么……所以,就看他们到底是真的愚蠢,还是有那么几个足够聪明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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