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十六岁,我觉得我还有很长一段的日子好活,这么长的日子里,我总能撞上几次好运吧。”
“浑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你这想法不错。”蓝公子点了点头,示意单乌继续。
于是单乌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对蓝公子扯出来了一个略有些尴尬的笑脸。
“其实我本来也只是想做个好下属而已的。”单乌没什么底气地解释了一句,蓝公子的目光里瞬时染上了一层戏谑。
“我那时候刚进青龙帮,虽然穿山龙对我有那么点看好,但是我没什么功劳,也没什么说话的余地,想要真正出头,不知道还要熬多少时间,而且我也不知道青龙帮是不是真有前途值得我死心塌地地干下去,刚好,我那会还有几个兄弟,他们也都想出来闯一闯,所以我想了个主意……”
“我让我那几个兄弟分别加入了不同的帮派,这样一来,大家便能够多知道一些帮派间的底细,也好各自押宝,刚好,富通加入的白虎门与青龙帮正是敌对,我与他之间便一来一去有了配合,大家争相立功,再加上些金银打点,我与他,很快都在各自的帮派之中混出了一点名头。”
“我们这些小乞丐当年本就居无定所,认识的也都是名字都没有的乞丐,他们就算想查,也追究不出什么。”
“只是我也没想到,年都没过,青龙白虎双方就王见王地对上了……这背后,是蓝公子您的意思?”
“呵呵。”蓝公子不置可否地笑了两声。
单乌当然不敢把自己的猜测继续说下去,而是说起了那天之中自己的安排。
“龙老大想要与鬼见愁会面,安排我去取雷火管,那个时候我联系了一下我的富通兄弟,我们一合计,决定联手保住青龙帮,因为对白虎门来说,在有蓝公子隐于幕后的支持,并且一切都准备得如此充分的情况之下,胜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并不需要我们这些多余的人。”
“那些白虎门的前辈们其实很小心,事前都将家眷转移了,但是偏偏做这些事的人,正是富通和他的手下,嗯……后来的事情……蓝公子应该都知道了。”
“文先生,你怎么看。”看单乌似乎再没有什么想交代的了,蓝公子微微沉吟了片刻,偏头问向那个一直端坐的老者。
“这颗脑袋,总算不是摆着好看的了。”文先生捻着胡须,评价道,“不过,老夫多还想问一句,关于白花蛇,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小的……不知道文先生想知道什么。”单乌被那文先生的一句话吓得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强撑着笑脸回答道。
单乌这时候终于确定,赐予白花蛇那枚令牌的主人,定然就是前方的这位蓝公子。
——却不知道会不会被追究。
“我听说他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文先生继续问道。
“是的。”单乌眼一闭心一横,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了这个答案。
蓝公子听到了单乌的回答,身子往后一靠,同时呵呵地笑了起来:“真是胆大妄为的小子,白花蛇他可是我的人。”
仿佛接到了指令一般,单乌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文先生的语气还是有点不咸不淡的:“白花蛇那里的那些东西,可都在你手上?”
“在的,在的,小的一直小心保存,只求某一天能物归原主。”单乌连连点头,虽然白花蛇的那些金叶子已经在他装模作样地去过几次赌场之后便洗白了来历,后来在帮富通那些人打点前途的时候也花了不少,但是他也知道这些钱财肯定不是蓝公子文先生这种大人物能看得上的,他所询问的东西,必然是那暗格里的那些信件令牌等等。
这些东西他的确收藏得很是仔细。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为求活命顺着文先生的语气随口乱应,单乌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锦囊,扯开来,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蜡丸,高高地举过了自己的头顶,而脑袋也低了下来,根本不敢去看蓝公子和文先生的举动。
“这是当初从白花蛇那里得来的药丸,我为了隐蔽便抛下了瓶子,用蜡油封了一层,因为想到这药丸可能有救命的功效,便一直带在了身边……”单乌解释道,“其他的东西都还在,回头……如果我有机会回头的话,马上就给两位大人送来。”
“呵,大还丹都还在,看起来其他东西也短不了了。”文先生坐着没动,只手指轻轻勾了勾,那颗蜡丸便从单乌的掌心飞了出去,而在验过那蜡丸的内容之后,文先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哈。”蓝公子笑了一声,他的手指在书案上敲了敲,而后站起身来,踱到了单乌的面前,单乌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地面的青砖,以及踩在那青砖之上一截云纹锦绣还镶了明珠的鞋尖。
“你果然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等着我们的到来了?”蓝公子的语气里有种终于抓住你这小子的狐狸尾巴的快慰之感。
“是……白花蛇大爷的那些东西,太过不凡,小的心里,多少有些向往。”单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嘿,我本以为,那个胆大心黑的小乞丐就算要成长起来,只怕也需要个两三年的时间。”蓝公子绕着单乌转了一圈,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喟叹,“白花蛇啊白花蛇,你可真是死得其所啊。”
蓝公子的语气摆明了不再追究,而此时单乌的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小的……小的多谢公子宽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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