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意外的宴席终归还是散了,而它散得,同样充满意外。
本来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告别,或许还有些惜别的遗憾和期许再见的豪情,可末尾时的对话让一切变得诡异,直到榖梁玉离去,消失在远山中,唐黄他们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想不明白,简直莫名其妙!他们之前还背着我们发生了些其他事吗?可这也不好问啊,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除了李木和唐黄,大家都是本地人,也都有自己的正事要忙,现在这个场面的气氛也不适合再加点什么活动拉近距离,客套几句之后,也就各自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木和唐黄则是暂时回豨家别苑落脚。
回到豨家别苑的房间,唐黄把门一关就急吼吼地询问李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知道榖梁玉看他不爽了。
李木不会对唐黄藏着掖着,如实相告:“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和胡不饮一起呆久了,我习惯看别人眼神而不是看别人的表情吗?”
“啊,记得,这次又是咋了?”唐黄当然记得,李木上次说这事儿还是为了解释他为啥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人现眼,朝他撒娇。
李木继续说道:“我其实还有点脸盲,分不太清别人的长相,所以常常关注别人的眼神,根据别人的眼神特点来辨别谁是谁。”
“我看你认美女认得挺清楚的啊。”唐黄横插一句。
“那能一样吗?看美女的事,能叫不脸盲吗?再说了,我也只是认得出她是美女,又认不出她是不是我之前见过的。”李木梗着脖子辩解一句,恼怒道,“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唐黄也不开李木玩笑了,认真听他讲。
“因为我脸盲,还受胡不饮的影响,我最近都特别关注别人的眼神,因此我读眼神的能力飞速成长,比很多人都更懂得读别人眼神里的情绪。”
“我跟你说过的,最开始,榖梁玉忌惮我,在演武台上和榖梁玉比试过后,他有过短暂的轻视我,不过,当天晚饭再见他时,他就平常心看我了。可今天去探望胡不饮时,他看我的眼神又不同了。”
“我注意到,他看胡不饮情绪很复杂,而看我却充满了赤裸裸的恨意。我当时还以为看错了,但是直到分别时,他看我依旧眼里有恨。”
“恨意?”唐黄有些难以置信,“你之前说他警惕你,现在又说他恨你,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没等李木回答,唐黄又自言自语道:“按他当时的回答,说恨你好像也说不过去啊,顶多就是不满才对啊。”
正疑惑着,唐黄一拍掌,“我知道了!你自从比试输了,榖梁玉确定临时领导地位之后,从商量对付虎彘的计划开始,他做的每一个决策你小子都是第一个质疑的,而且就你提的问题最多,关键是有几次你还是对的。还有,那天晚宴你跳下街之前,问大家有没有人懂得胡不饮的悲伤,你这不是骂人家不作为、冷漠吗?最后你的一通胡搞还得了个好结果,这不是打榖梁玉脸吗?”
唐黄摇头晃脑地说道:“榖梁玉这种心思玲珑的人,小想法最多,你这几次三番地打他的脸,他不恨你才怪!没想到啊,没想到,江湖人人敬仰的玉面书生,堪称完美的典范,还有这么普通人的一面,也算是长见识了。”
李木仔细思索了一下唐黄的话,发现他说的还真甜蜜的有道理,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儿,看来事实就是这样的了。
李木也感慨道:“是啊,胡不饮眼中完美到非人存在的榖梁玉,也有他平常人的一面。”
说完榖梁玉,唐黄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说胡不饮的事情让你情绪难以自抑,这事怎么回事儿?世上没有谁能真正感受别人的悲伤,人间的悲喜从不想通,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你和胡不饮身上。”
“唉……”对于唐黄的问题,李木还什么也没说,就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视线转向远方,脸上充满了缅怀的神色,“是啊,人间的悲喜从不相通,没有谁能真正理解他人的感受,再详细生动诉说也表达不出情感的形状,只能让亲近之人徒增烦恼,一切只有自己背负。所以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讲过我的伤心事。”
“只是在那天,发生在胡不饮的身上事让我想起了我自己,引发了我的共鸣。他的过去和我实在是太像了,甚至我的经历是他的加强版,看见他,我就像是看见了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师父早有准备,如果不是你们一直以来的教导和影响,我想我也会入魔,比胡不饮更甚!所以我想救他,救另一个自己。”
唐黄听懵了。李木讲得真情实意,还说了感谢他的话,听得唐黄心神摇曳,为之倾倒,为之动容,直欲垂泪,只是,他说的都是啥啊?这些内容跟他有关系吗?
李木还沉浸在自身的情绪之中,唐黄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安慰他,可转念一想,都不明白李木在悲伤什么就胡乱安慰,这也太不走心了,不够兄弟。于是唐黄轻声问道:“李木啊,胡不饮的遭遇怎么就和你的过往十分相像了?”
李木吸溜一下鼻涕,反问道:“怎么不像了?师父都是老顽童,都给了弟子新的生命,为弟子尽心尽力,改变了弟子的一生,给了他们美好的未来,都在临死前还在为弟子着想……”
唐黄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这儿感觉不对劲儿了,“等一下!都临死前是什么意思?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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