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尽头,早已有辆马车停在那里。
那拉马的车夫见着九蛊真人的乞丐模样,本不愿令其上车,季道元于是从怀中又多掏了几块灵石交给他,车夫方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道兄,请。”
被凡人如此轻视,九蛊道人也不见生气,大大咧咧地往车厢里一躺,甚至还有闲心,从手里的糖葫芦串上咬下一颗,含在嘴中不住舔舐。
季道元摇摇头,随手打出一道禁制,将整个车厢封锁,防止声音漏出。
“道兄如此游戏人间,可真是好雅兴,只是不知这侦查之事办得怎么样了?”
“在你游山玩水的这段时间里,老朽可是干了不少活,不过尔等的消息倒确实灵光,林家的『眼睛』不知为何失去了作用,我那些个可爱的孩儿们,已经在地下工作了好些时日,那帮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仅如此,就连我在城里大大方方地杀人,都能险些被当做是凡人行凶,真是可乐!”
“这几日我在城外驱赶妖兽袭击村镇,派来的修士也只是一些泛泛之辈,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了!”
“我只答应你们破坏癸水大阵的运转,以及侦查敌情,除此之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九蛊真人眉头一挑:“要知道,尔等如今的对手,乃是当世顶尖的两位大圆满,若不是顾忌这些屁民的性命,她二人怕是早已飞升仙界,凭你我两个小小元婴,光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动土,已是如同茅坑里点天灯般的行径,修行几百年属实不易,你可莫要没有自知之明,白白交代了性命!”
季道元却仿佛听不出九蛊言语中的告诫之意,自顾自地开口道。
“只可惜,牢山道友的阵法还需些时日才能完善,如今便只有你我二人,成功跨过了函谷关那道天险,我知九蛊道友不愿冒这风险,不过——”
季道元唇齿微动,将一道讯息以真元波动的形式打入九蛊真人耳中,后者脸色徒然一变。
“开什么玩笑,他们怎可能请得动那一位?若没有参透天剑的剑意,他是不会走出北境的!”
“正常情况自然如此,但是如今却有一人主动找上了我们,用自己的命,换得那一位出手!”
“……莫非是!”
九蛊真人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于魔道之间流传已久的传说,眉头一挑,却是满脸的戏谑。
“嘿嘿,若是果真如此,那可真是有趣至极!杀亲又杀己,不愧是魔中之魔,可只凭他手中的刀,仍是不足以取城外仙山上那两位的人头。”
“道兄莫急,除此之外,尚在前线主持战局的缫丝鬼母,以及血魔老祖和煞面罗汉,这次都会参战,至于十二魔将,也会有五位愿意出手。”
“呵!好大的排场!绝世的魔刀,外加三位大圆满,确实是有极大的胜算了!嘿嘿嘿,不过,血魔老祖?”
九蛊真人面色古怪。
“听说在两百多年前,他还是元婴中期修士之时,被一个金丹期的小子,用阵法关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受尽屈辱折磨,道心受损,自此隐世修行去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确有其事,可假如你知道,那个金丹期的小子,乃是天剑的亲传弟子,估计也就见怪不怪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合理了许多……况且话说回来,血魔老祖终究是成名已久的大魔头,修为深不可测,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九蛊真人微微颔首。
若论起神通境界,这『滴血重生』,可是比自己的『金蝉不死』还精妙百倍的道法,即便九蛊真人达到与血魔老祖相同的修为,亦没有把握能够在他手上讨得多少好处。
如此来看,天剑门这一脉的传承,不可谓不恐怖!
假如对方在凡间哪怕留有一个弟子,魔教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滋润。
“好了,既然如此,老朽便不妨跟你们一起拼上一次,现在说说看你的打算吧。”
季道元将手中折扇合起。
“道兄如此善解人意,真是我魔门幸事!其实我等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来自于一位‘弃明投暗’的道友,而这位内应阁下,前不久传信于我,说是林家最近即将举行百年大典,邀请我等前往一聚,共商天下大计,因此想请九蛊道友为我护行。”
“依你的性格,会信这种鬼话?”
“自然是对方给了我足以信赖他的理由,虽说如此,我等倒也不会任其摆布,只不过是颗稍有利用价值的弃子罢了,随时都可以抹杀。”
九蛊真人眯了眯眼,盯了季道元良久。方才长叹口气。
“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东海已安定太久,不能再给七岛喘息的机会了。”
“如此甚好,只是,由于道兄刚才在城中闹出那般动静,我恐怕林氏本家会加紧防范……”
“哼!还不是你们让我做些动作,好探一探林家的虚实,罢了,这个好说!”
只见九蛊真人张开大口,季道元瞳孔顿时一缩。
他这才发现,对方口中的并非是舌头,而是一条长着人脸的青蟒!
那青蟒忽如气球般膨胀,探出头来,血口一张,竟反过来将九蛊真人整个身体吞下!
“还是这幅皮囊用得更加习惯。”
九蛊原本苍老的声线,渐渐变得如同百灵鸟般悦耳。
他随即蛇尾一摆,竟是直接化为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
有那么一瞬间,季道元甚至认为这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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