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内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夏青遥和齐征二人身上。
端到夏青遥手中的是个雨过天青色的小碗,碗中的药汤浓黑,泛着苦涩气息。
夏青遥素白的手端起小碗,先凑到鼻端嗅了嗅,随后轻抿了一口。
看她如此优雅的动作,仿若拈花一般的姿势,李院判先嘲讽一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嗤道:
“老夫行医多年尚且不能够的,一个小女子又能尝出几味药来?”
“敢在齐老院使面前托大,真是不知道所谓。”夏子明也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夏青遥的行为绝对是个人行为,与他这个“父亲”无关”
眼见着夏青遥闭着眼,似在细品药中滋味,半晌都不说话,尚太医局中众人有不信夏青遥本事的,也都低声议论起来。
坐在次位上的慕容铮看着夏青遥时候,眼神便多了几分担忧。
齐征看夏青遥没有说话,笑着摇摇头,也端起自己手边白瓷的小碗来,刚要送到口边,夏青遥却睁开眼,缓缓开了口:
“牛膝五钱酒浸,草乌三钱去皮脐,赤芍药三钱,五灵脂三钱,地龙五钱去土炒,海桐皮一两……”
夏青遥乍然开口,仇院使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拿起小童递来的纸笔奋笔疾书。
夏青遥语气虽缓,却一样样将那碗乌漆麻黑的药中有什么一一细数出来。
厅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刚才还在鄙夷议论的人,现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还有如程洛这般痴迷医道的,赶忙也默默记下夏青遥说的方子,在心里分析这药的作用。
夏子明听着夏青遥细数药材。说前几种时候,他表情还算淡然,但说到第十种时,他的脸色便已很是难看了。
他不知道别的大夫如何,他是绝对做不到的!他做父亲的却不如自己的女儿,脸往哪里放?
“白附子五钱去皮,苍术、川头乌各一两……”
待到说到第二十种时,夏青遥将雨过天晴小碗放在了桌上。
“小女能力有限,只能尝的出这二十种,其余应该还有二三种,可药材太多,实在验不出了。”
能只靠嗅一嗅,尝那么一小口,就能在短期之内猜出其中二十味药材,这着实已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了。
慕容铮方才一直紧捏着的酒盅就轻轻放下了。
李院判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嘲笑出声:“连药的品类都记不完整,这样还如何猜得出这药是用来治什么的?夏院判,你可真是好本事。”
说罢,李院判还得意得笑起来。
端坐首位的宸王看了李院判一眼,沉默不语。而仇院使则紧忙给李院判使了个眼色。
但李院判显然正忙着高兴,根本没察觉到。
夏青遥被李院判嘲笑,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想笑。
在这种涉及王府体面的时候,李院判却当着宸王的面,嘲笑宸王府尚太医局的院判没本事?
啧啧,李院判这样的处世为人,能做到院判真是不容易。
不过倒也真有其他人外行人,觉得李院判说得有理。
靖王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看来,夏院判的医术也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出色啊。”看向宸王妃,“王妃用人可要看清楚了,别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用一些障眼法骗了。”
靖王与宸王是两个阵营,素来不和,眼下靖王当众说出这么一句,程氏自然不会傻到认为靖王是在关心她。
靖王这是巴不得她的病好不了,用这种蹩脚的方式挑拨离间。
程氏笑了笑:“宸王府用人的事,就不劳靖王费心了。”
靖王声音拔高:“既然夏院判猜不出这药的方子,更猜不出这药是做什么用的,那便是输了。”
慕容铮笑了笑:“此言差矣,既是切磋医术,那自然是要有来有往。”
“哦?”众人立即明白慕容铮的言下之意,齐刷刷看向齐征。
齐征笑容慈爱的像个弥勒佛,笑着颔首道:“宸王世子时说的是。”
话毕也将那白瓷小碗中的药挪到鼻端嗅了嗅,随后也尝了一口。
“沉香五钱,木香五钱、侧柏子一两、厚朴五钱,去粗皮涂生姜汁炙至出香味……”
齐征慢条斯理,一口气说出了十七种药来,越到后头语速就越慢,最后竟是面露诧异,缓缓放下了白瓷小碗。
“老朽只能尝出这些,还有一两样是如何也猜不出是什么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尚太医局的人还好,因为这原本就是难为人的活计,他们现在还沉浸在这两个都被猜出大半的药方中,都在分析这药是治什么的。
可外行人们,看向齐征和夏青遥的眼神就都有些复杂起来。
想不到,这是一个这么难的事吗?
夏院判一个小女子,竟能和齐老院使打个平手吗?
那岂不是说,这个年轻的女子,医术也不逊色于齐老院使?
慕容铮露出个微笑,也不知自己为何心情如此愉快,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白水。
刚才一直叫嚣的李院判,却彻底白了脸。
夏青遥尝不出药材被他那般嘲讽,如今齐老院使也尝不出,岂不是……
宸王妃和宸王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许惊喜。
就更不要说慕容桐,此时已就差将眼珠子挂在夏青遥的身上了。
靖王有些失望,又有些看戏不怕台高,“齐老院使,想不到夏院判竟能追赶您至此啊。”
齐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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