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理,以白为正,以黑为邪,我剑庭,守天下清平,自当除黑。”
季尘眨了眨眼,想要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瘪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觉得,还是不触眉头的好。摇了摇头,伸手捏出一颗棋子。
“白吗?好像是挺白。”
季尘心里嘀咕,动作却是不缓,将这棋摁在了天元。只有白棋?下得,下得,不是什么大事。
棋盘渐渐落满白子,混于一起,难以分清,不过二人却是依旧一子一子的落下,丝毫没有障碍。
“为剑者,当以正居,以直胜,何以诡道而行,落了风骨。”季尘咂了咂嘴,下盘棋都是不安生不成?
“前辈言之甚是有理。”
不过,这手里棋子,却是依旧沿着之前棋路落下。老者撇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一枚棋子按下,为剑之锋,锐不可当直击季尘脉络。
季尘微微挑了挑眉,他对自己的棋力还是颇有自信的,此刻老者棋势意如天地之剑,不可挡,不可避。光明正大,不负浩宇。
看来,老者是要以事实而论啊。不过,季尘又怎能如了他的愿,他心中可是还余着众多疑惑呢,尊老?怎可!
剑不可当,也不可躲,那便由着他杀!再利的剑也有钝时,再威猛的雄虎也有暮时?你要堂堂正正,我便逼你取舍,待你衰时,直取你剑茎,折你剑身,破你剑意!
季尘局势直下,棋子一目目被伐下。不过,季尘却是不慌不忙,面色沉稳,依旧是徐徐图之。
局势将倾,可季尘却是嘴角微扬起来,人有穷极,力有不逮,这剑终究还是乏,砍不动了。
而他之前所布,如今便可派上用场了。
“前辈,剑太锋利,易折。”
“那便看你本事了。”
季尘点头,也是想试上一试,毕竟,他季尘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万般戾气只是藏于心底罢了。
于是,一子直取天庭,不做稍缓,与之前暗自交相辉映,成锥之意,以击其剑茎。此刻却是不见丝毫阴诡之气,反如雷震,背水一战。
“兵者诡道,我非圣贤,又非君子,剑者更是当不得。所以,又何必拘泥于形塑,反倒受累,不如陷于凡尘,活的轻快。”
老者不语,他并不精于棋道,只当是奇淫技巧,也就那老头时常缠着他,来上一句,以泄忿忿,不然也打不过他。
他觉得,唯有止戈院那群书呆子,才会给这棋道冠以君子雅玩之称,好堂而皇之的丧起志来。
可尽管如此,他的棋艺在当世也属上流。当然,他也从未小瞧了季尘,那一脉的第子谁敢轻视?
只是没想到,季尘倒是得了真传,甚至还要胜蓝几分,与那老头比,也只是缺了些老练,倒是他高看了自己,以为自己下不过老的,欺负欺负小的总行了吧?
可是...失策了,失策了。
不过,胜负未分,他也只是刚落劣势,局势尚且还未分明,谁生谁死还未可知。
在季尘的斧劈锥凿之下,他那不世长剑于七寸而断,局势扭转过来。若是依旧不舍了这剑,那便是尾大不掉,可若是舍了,却又可惜。
不过,只是一瞬,他便有了决断。为剑者,怎能犹疑,直接自断一尾。
季尘抬头,老者也是抬头打量,心中慨叹。难怪那老头对他赞不绝口,如此天资,惊世才情,当得妖孽。
只可惜,怎么就生了贪慕红尘之心,若是一心向剑,这剑庭今后也好有位扛鼎之人。仟纭终究还是差了些,才情落了几分。
这般想着,愈发气恼起来,看着季尘眼神都是变了几分,怒其不争!
而季尘则是打了个寒颤,看着这老者的眼神,心里不禁打起怵来。
“要不,我还是放点水?毕竟老人家也不容易。”
棋还在下,季尘却不着痕迹的微微放了些水,让了几目,要知道,他可是连自家先生都没让过。
“前辈便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心里推测,这人便是那山脚老者说的,可以告知他想知道的事的人。
双方局势胶着起来,那老者面色也缓了下来。
“那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季尘凝眉,他疑惑颇多,只是不知从何问起。
“还望前辈告知我这黑剑来历,为何山脚哪位前辈。好似对其十分敬重?而它也有诸多异处?”
那老者没有卖关子,微微垂眸,像是在思索如何回答。“你可见那剑上二字?”
“见过,众生!”
老者听到众生二字,棋也不下了,反倒站起身来。这棋,自然是算和棋。一声长叹,他面向皎月,宛若仙人。
“众生,众生,可知取自何意?”
“不知。”季尘微微躬身,如实答到。
“守护众生,劝天太平!这剑乃是道祖佩剑!”声音冲破瀚宇,动云搅色。
听此,季尘心中震动,他知黑剑来历不凡,只是不知,其竟是道祖佩剑!
要知道,道祖可称万道之祖。不论剑庭或是止戈院,都是其第子所立,那等人物,在这人间便是传说!
而老者没有理会季尘失态,声音依旧徐徐传来。
“当年大夏未立,先帝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而神教,佛国能如此昌盛,则是有因。
千年前,大夏四面楚歌。北有北庭,西有神教,西南则是佛国,就连如今东南周遭小国都是欺我,当然那时我大夏也并非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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