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本应是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但近些日子的上京城天气却如三伏天,气温一天胜比一天高,尤其是午时前后,强烈的太阳炙烤大地,宛如蒸笼一样,冒起阵阵热浪。
偌大而又热闹的大街上难遇几人,就算有也如跑毒圈一样,直往阴凉的地方钻。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古代,赵靖宇还真怀疑是不是碳排放超标,导致全球气候变暖。
皇宫门口,热浪习习,闷热异常,守城士兵聚集在宫门之内避暑,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像是焉了气的皮球。
城门口最前头,李公公负手而立,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任凭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下巴再滴到地上也毫不理会,继续盯着承乾路尽头,那望眼欲穿的神情让士兵们误以为公公纳妾了。
他们都想看看能让公公等如此之久的人到底是谁。
之前拦过赵靖宇的那名将军为李公公递上脸帕,有些不解的问:“李公公,末将瞧您等候多时,是在等哪位贵人吗?”
听到贵人二字,李公公摇摇头,接过将军的脸帕,一边擦汗一边无奈的冷笑道:“贵人谈不上,我看快要死人咯!”
“死人?”
将军略微一顿,好奇归好奇,他并未继续深究,收走李公公擦完汗的脸帕便又退了回去。
宫廷之事不是他一个小小城门将军所能随意打听。
将军离开没过多久,赵靖宇才晃晃悠悠的出现在李公公的视野范围之内。
这把后者高兴的想要当场跪在他面前叫声爷爷。
赵靖宇一手拿烧鸡一手提酒,悠闲的走到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哎哟”一声,赶紧迎上去,嘴上说:
“我的赵公子哟,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老奴已经守在这里快两个时辰了,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再不赶紧的话皇上都要发飙了,快随老奴进去吧!”
赵靖宇心中叫苦,他也不想啊,是完颜元济坑他,找谁说理去。
李公公迈着小碎步催促赵靖宇走快点。
赵靖宇心急但走的很从容,淡然一笑叫住了公公:“李公公,等我一下!”
他把手里多出的一份酒和烧鸡给那名将军送过去,将军疑惑的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确定他是朝自己走来。
赵靖宇笑嘻嘻的将酒和烧鸡递给那名将军,嘴上不忘解释道:
“将军,这坛酒和烧鸡是孝敬你和诸位辛苦站岗的兄弟,上次之事多有得罪,赵某在此赔个不是,以后将军和众兄弟出城玩,别忘了去‘酒中鸡’捧个人场,所有的消费由我赵公子买单。”。
那名将军稀里糊涂的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就接过赵靖宇的酒和鸡。
心中揣度道:好家伙这是军民鱼水情,送温暖的来了?
“将军怎么称呼?”
“末将姓马名成功!”
赵靖宇拍拍马成功的肩膀夸道:“好名字。”
怔怔的望着赵靖宇渐渐远去的背影,马成功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为何给自己又送酒又送鸡,什么意思。
以他的智商如若能想出来赵靖宇的意思,就不会仅仅只当一个城门守将了。
李公公虽然见赵靖宇怪异的举动十分不解,但想起眼下最要紧的事是马上带赵靖宇面见圣上,并未将刚刚的放在心上。
他一边擦汗,一边小碎步捣起,岁数大的都能比肩赵靖宇的爹,却走的比赵靖宇还利索,有一句话很应景。
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靖宇拎着东西,在后面紧赶慢赶,就是离李公公有段楚河汉界的距离,他微微喘气呼喊道:“李公公,您慢点,骡子也不能这么赶啊。”
李公公丝毫不减速,回头对落了半截的赵靖宇说道:
“我说赵公子啊,你是不知道哪件事轻重缓急啊,皇上可还等着你,老奴出来的时候,皇上还发着怒呢,你可不能害我啊,哎!”
赵靖宇见状,赶紧笑着安慰道:“李公公叹什么气啊,反正都迟到了,也不急这一会。”
说这话的时候李公公正想一头撞死在这红漆围墙上。
“老奴叹息的是昨个刚认的干儿子,今天就被皇上给咔嚓了,数一数已经是第四十一个了。”
“呃......”
赵靖宇本想安慰一波,却因此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说李公公是儿子终结者?那他不白死自己。
“李公公请节哀,身子要紧,儿子没了可以再认......”
“嗯?”
“我的意思是说,李公公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千万别太过悲伤而伤了身体,皇上可离不开您啊。”
看到李公公满意的点点头,赵靖宇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这死的儿子都赶上一个加强排了,莫不是古有克夫,今有克儿?
哎,能活在这宫闱之中的太监也是个高危职业啊,不仅要担心被皇帝砍死,还要时刻提防被李公公认干儿子。
看样子未来考古界又有新的研究课题了——宫廷离奇克死案。
“不打紧,今儿个又进来几个新人,多认几个也无妨!”
李公公突然表现的很轻松,满不在意的说道,他似乎又看到儿子绕膝的场景。
赵靖宇尴尬的笑了笑,便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真怕他回头来一句:赵公子,老奴看你眉清目秀,我很中意你啊。
阳光毒辣,直射在宫中的大理石路面上热的有些烫脚,阵阵热气从地面上往上蒸发,于是两人中途没再交流,双方都有意加快些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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