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后院,独栋庭院内,满是帷幔的房间外。
一男子身穿紫色长袍,脚踏木屐,背对厅堂坐在小池塘边垂钓。
他的右手边放着一个鱼篓,里面有几条鱼正在做最后的蹦跶,左手边是一方矮脚桌子。
上面放着一个纹有花鸟图案的白瓷细口酒壶,和一个残留半杯酒水的夜光杯,杯旁是装有葡萄的琉璃果盘。
此刻,他正伸手摘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嘴巴蠕动,将葡萄籽连同葡萄皮一同吐进池塘内,动作懒散且随性,犹如闲云野鹤,置身于世俗之外。
他身后是连着客厅的中门,一张垂到地上的帷幔挡住视线,将里外的世界隔开。
客厅里张怡正面朝他跪着,脸上有两个明显的巴掌印,嘴角还渗出血丝。
尽管如此,她依旧不敢动弹分毫,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张老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钓鱼吗?”
如幽灵般的声音飘进张怡的耳朵里,让后者为之一颤。
大概是张怡没有说话,那人冷笑一声,自顾自回答道:
“我父亲常说钓鱼能锻炼心性,我不赞同,我喜欢一个人钓鱼,因为它总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有时候你会期待甚至享受这种感觉,心中会想钓上来的到底是小鱼还是大鱼,怎样种类的鱼,是不是很有趣。”
张怡闻言色变,立刻俯首贴地,拜在地上语气颤抖但又坚定的说:
“大人,是我考虑不周,让贼人闯入掳走小女,请大人责罚,我已派人调查此事,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你女儿知道的秘密太多,如若泄露出去一件,到时候我会让整个醉仙居一起陪葬。”
那人说话语调平缓,却句句显露杀机,为之胆寒。
张怡全身一抖,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额头死死贴在地上,始终不敢抬起来,雪白的脖子透着反光,全是汗水。
事关重大,她不敢马虎,更不敢拿醉仙居上下上百号人的姓名开玩笑。
“是,大人,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人一时没有回话,张怡不敢动,保持着磕头的姿势。
许久,那人幽幽的问道:“你能猜出是谁吗?”。
“请大人明示!”
张怡虽然紧张害怕,但头脑却很冷静。
联想到前几日派去监视赵靖宇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不见。
她据此判断昨晚潜入醉仙居掳走女儿的人应该是他,但女儿的闭口不说,也让她很难下结论。
不确定的事她的做法是明哲保身,免得为自己揽上不必要的麻烦。
“哼哼,你觉得会不会是赵靖宇?”
那人冷哼两声,随即又说:“如果真的是他,你还要感谢他了。”
“大人此话何意,何来感谢?”
张怡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在保护你女儿!”
那人换了个钓鱼姿势,继续道:“想一想如果让我知道是他,即使你的女儿没有透露半点消息,你的女儿还会活命吗?知道我事的人越少越好。”
张怡内心十分震骇,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为达目的,视任何人的生命如草芥一般,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
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的抉择,同时也庆幸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她断定帷幔后面的男人似乎很忌惮这个赵靖宇。
“我可以给你和你那个男人想要的一切,包括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不忠于我,后果你很清楚,起来吧!”
那人森然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刃刺进张怡的心脏,使得后者全身毛孔竖起,不寒而栗。
张怡咽下一口唾沫,双腿打颤,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她透过帷幔极力想看清那人的长相,但一切过于徒劳,只好鼓起仅剩的一点勇气,战战兢兢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除非你想死!”
一个死字故意拉长音调,从那人的牙齿缝里蹦出来,听着令人非常不舒服,像是威胁又像是在下最后通牒。
随后他语气归于平淡,悄然说道:
“灯节将至,你该去庙里求个平安签。”
张怡没有回话,看着他的魔鬼般的背影,心中惊惧不已。
“别让我等太久,下去吧!”
“诺!”
张怡朝那人拱手行礼道,转身离开客厅。
直到迈出客厅,走出庭院,她仍然心有余悸,对于帷幔之后的那人的身份,她不敢想也不敢猜,但又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和她正在做的事有关,一切要等到花灯节那天才能真相大白。
人有一种yù_wàng,越想知道的事越想弄明白,但又不想弄明白,怕知道了离死亡就不远了,这和好奇心害死猫一样的道理。
但是要论好奇,李荣基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送紫柔回到醉仙居后,三人回到住处,都聚在赵靖宇屋子里。
庞周丹坐在桌前倒茶喝水,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在思考问题,他一直都给赵靖宇一种神秘的感觉,仿佛心里藏着不让他人知道秘密。
李荣基则双手抱胸庸散的靠在柱子上,瞪着一双金鱼眼,看着赵靖宇在工具桌前,忙里忙外像是做什么东西。
他看到工具桌上摆的臼和捣药杵以及从药房里拿来的一些药材,摸着头想半天想不明白这些干什么用,
旁边的庞周丹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继续装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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